亥时将至
东郡军营中,一纵队士兵分两侧而立,肃穆挺拔的站在营帐入口处,而远处逐渐传来了马蹄声。
三匹装裹着铠甲的马匹走在前方,分别是南风涯和身后并列而行的南风瑾以及南风澈,三人身后是一对戎装罩身的士兵奔跑随行着。
“欢迎南楚国太子,二王爷以及三王爷诸位!”
正当南风涯驾马驶入到入口的时候,从士兵身后也走出一人,身着东郡国的服饰,但头上却带着一顶乌沙,令人看不清他的脸颊。
“阁下是?”
南风涯抱拳示意之后,就不乏困惑的看着前方在深夜中竟然头戴黑纱遮面的男子,如此诡异的装素,难免让人心生怀疑。
“怎么,你们东郡国是见不得人吗?月黑风高竟然还不以真面目示人,究竟是何居心?”最沉不住气的当属南风瑾,勒着缰绳夹紧马腹就来到南风涯的身侧,看着那明显是迎接之人,有些嘲讽的说着。
而那男子却没有任何不悦,只是淡淡颔首后说道:“卑职之过,忘太子和王爷海涵。只因卑职脸上有伤,怕是污了各位了眼睛,才会出此下策!皇上和太子已经在营帐内等着各位,还请诸位随卑职前去!”
“哼!这还差不多!”
南风瑾冷哼一声,似是有些骄傲过头的扬起了下巴,而其身后的南风澈,则始终不多言,只是静静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三人下马后,将马匹交给身后的随行士兵,便徐步走向东陵天所在的营帐。而行走间,南风瑾始终盯着前方那挺拔又威武的身影,须臾后悄声对着南风涯和南风瑾说道:“皇兄,皇弟,你们看他少了一只胳膊?你说这东郡到底搞什么鬼?邀请咱们来,结果却找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前来迎接!”
南风涯闻言急不可查的皱了眉头,继而侧目看着南风瑾细声嘱咐道:“皇弟,这里已非南楚地带,小心说话!既然东郡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
“呵,敢情臣弟还不能说话了呢!”
对南风涯的话不以为然的南风瑾,瞥了一眼南风涯那深沉的侧脸,有些不屑,而后看了一眼身边并行的南风澈,又再次撇了撇嘴。
“皇兄,小心为妙!”
难得南风澈小心的叮嘱南风涯,这一举动也让他心中刹那间百感交集,微微放慢了步伐,看着南风澈点头示意,“嗯,你也是!”
“哈哈哈!欢迎欢迎,朕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南楚国的名闻天下的几位皇子,真是三生有幸啊!”
营帐已经尽在眼前,而就在南风涯等人还在行走之际,营帐的门帘已经被人掀开,随着一阵张扬的小声和夸赞的语气,东陵天率先走出来。
其身后跟随的则是东擎铎。
南风涯见到东陵天的一瞬间,微愣过后便礼貌的抱拳颔首:“南楚风涯携风瑾和风澈参见东帝!”
“诶,来者是客,南太子不必多礼!朕今日偶感风寒,身体实在是难以抵抗舟车劳顿,所以才命人给南太子送信,若有失礼之处,太子海涵啊!”
东陵天语气畅快的闲谈着,而面对南风涯等人略显疑惑的样子,继续说道:“南太子见谅,朕这风寒来的极重,所以为防传染给各位,才会以这黑纱挡面,诸位不会介意吧!”
“自然…”
“东帝,话虽如此,但你若一直都这般遮遮掩掩,那又让人如何分辨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东帝呢?”
南风瑾似是卯足了劲的和南风涯作对,方才刚刚见过那黑纱遮面的迎接者,此时又见到东郡国的皇帝如此,南风瑾怎么都觉得有问题,不禁说话也失了分寸。
“大胆!父皇病重,如此遮掩还不是为了怕影响各位的身子,二王爷这般口出狂言,可是看不起我东郡的千军万马?难道二王爷还会怀疑东郡之人不认得自己的主子吗?”
东擎铎难忍怒气的指着南风瑾就开口怒斥,同样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最容不得的就是别人质疑自己,南风瑾如此,东擎铎亦然。
“东太子息怒,二弟他不是这个意思!还不退下!”
南风涯身为南楚的太子,头衔身份也是最为尊贵的,歉意的开口之后,便转头对着身后的南风瑾斥退,而这本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可惜却总是有人不懂接受。
“哼!”
南风瑾冷哼一声,也明知此时身在他国兵营中,事情闹大对他们也绝对没有好处。忍气吞声的后退了一步,却是眼角余光看着南风涯闪过阴狠。
“好说好说!二王爷的脾气秉性与朕年少之时很是相似,只不过年轻气盛,有些话还是少说多做吧!”
东陵天身为在场位分最高的人,又是身在自己军营中,被人当众质疑身份,哪怕他再宽阔的胸怀,也定然是无法接受,更何况东陵天原本就是个锱铢必较之人。
“东帝所言极是,不知此次东帝…”
南风涯看着东陵天,正要问的时候,却见东陵天似是嗔怪的说道:“哎呀,你看朕这个记性,快快快,南太子请进,咱们营帐内详谈!”
“好!东帝,请!”
营帐内,炉火驱散了深夜的寒凉,天色越来越暗沉,雪已经停了,地上却是一片白茫茫之色,望不到尽头。
入内后,南风涯等人落座后,东陵天则是看了一眼身侧同样打扮的独臂黑纱遮面的男子,而后那男子在众人的视线中再次离开了营帐。
“南太子稍等片刻,还有位老朋友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