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船尾的长凳上,看着岸上那只猴子熟练地在稠密的绿树丛中蹿来蹿去。它动作优美地从一株藤蔓跃到另一株藤蔓上。突然它停止跳跃,蹲坐在那里。它打量着我,知道我是新手。当安杰洛走出船舱时,那猴子迅速地消失了。安杰洛除了穿一条比基尼裤衩外,浑身一丝不挂。他胸部、肩部和背部的毛上全都挂着汗珠。他拿了瓶啤酒喝了一大口,又厌恶地把瓶子摔到河里。“差劲。”他说道。
“没有冰。”我抬起头来望着他,一边说着。
“痛快极了。”他一屁股坐到我身边的长凳上,一边说道。他盯住我看着。“那骚娘们儿搞得我精疲力竭。”他说道,脸上的表情是对此难以置信。
我笑着又拿了一瓶啤酒。
“你笑什么?”他生气地问道。
“我没有笑。”我回答说。
“我真不信她的本领。”他说道。
“她对炎热习以为常,而你却不适应。”我说道。
“有香烟吗?”他问道。
我把烟盒给了他,看着他点了一支烟。“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儿?”我问道。
“到早上,”他回答说,“我们10点钟装完货,然后便出发。”
“我本以为我们是来取绿宝石的,”我说道,“而眼下我们却乘坐载货二吨的运古柯叶船。”
“哥伦比亚人不想要我们的钱,他们要古柯叶。我们给他们古柯叶,而他们给我们绿宝石。”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双眼。“你是在哄我,”我说道,“既然我已中了你的圈套,你干吗还不对我说实话?”
“你不会乐意的。”他说道,一边回视着我。
“可以试试嘛。”我回了一句。
“200万美元和20美元完全是两码事。”他说道。
“此话怎么说?”我问道。
他没有做回答。
“这儿从来也没有绿宝石。”我责难地说道。
他摇摇头。“你是家族的成员,”他说道,“我唯一能信得过的人。”
“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他不想让你去。但这是我的主意。”他把烟扔出了船外,那烟落到水面时,发出咝咝的声音。“而且我陪你去了西西里,你还欠我一笔人情呢。”
“在西西里一切都很顺利嘛。”我说道。
“那是因为我在那儿。我带了4个人去,才使我们能安然无恙。要是你独自行动,你早就没命啦。”
我没有再吭气。我不知道该不该信他的话。也许我永远也弄不清。但是这一切都已成了往事。“那么现在我们干什么?”
“我们顺流而下,去伊基托斯,我准备了一架dc3型飞机把我们带到巴拿马。那儿再有一架塞斯纳型飞机带我们去迈阿密,在那儿把私货弄到手。我们定了东方航空公司去纽约的机票。”
我摇摇头,“我真是个大傻瓜。”
“我对谁也不会说的。”他咧着嘴笑道,“这是家族内部的事儿。”
“你熟悉那些我们要见的人吗?”我问道。
“我自己同他们不熟悉。”他回答说。
“你怎么找到他们?”我又问道。
“他们会找我们的,一切都已安排就绪。已经由迈阿密方面在海关打通关节。”
“我不想干,”我一边摇头一边说道,“这不是我的行当。”
“现在你已欲罢不能啦,”他说道,“所有的契约都是以你的名义写的。我不得不这样做。我的名字备案的地方太多了。”
“我还是不想干,冒的风险太大。我们可能会遭到绑架,可能会被人向警方告密。想到这些我心里忐忑不安。”
安杰洛看了我一眼,然后便返身回舱。过了一会儿他又走出舱外,把一支科尔特牌左轮手枪放到我手中。“这样保险些,”他说道,“知道怎么使吗?”
“在越南时使用过。”
“只要哪个看上去不可靠,就崩掉他。”
我把枪递还给他。“不需要。”我说道。
“好吧。”他说道。他把枪放到我身旁的长凳上。“我去游一会儿泳。”他说完便从船尾跳到了河里。
安杰洛跳下水时,阿尔玛从船舱里走了出来。安杰洛的全棉衬衣披在她身上,一直垂到她的大腿。她看看枪,又看看我。“他干吗要带枪?”她说话时只是微微带一点西班牙口音。
“他希望我备一把。”我回答说。
阿尔玛十分漂亮,但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色。“他预料会遇到麻烦吗?”
“不。”我回答说。我看着他在水里游着。“怎么样?”我大声向他招呼。
“棒极了。”他也大声回答我。“来吧。”
他又叫唤阿尔玛。“快来,宝贝。这儿的水不错。”
阿尔玛望着我,犹豫了一下,然后便把他的衬衣扔在甲板上,在我面前摆了个姿势。“喜欢吗?”她带着戏弄的口吻问道。
我哈哈笑了。“你真放荡。”
“我看你是个同性恋者。”
“你不是我的姑娘嘛。”我说道。
“可是你甚至都没看我一眼。”她说道。
“我有我的规矩。”我又伸手拿了支烟。
她跳到了河里,一头扎进水中,然后又在安杰洛面前冒了出来,离船约莫有20码远,她一把抓住安杰洛,将他拖到了水面下。
“洛科,”那个身体矮胖的秘鲁船长在我背后喊道。
我回头向他望去。
“叫你的朋友们上船来吧,”他用结结巴巴的英语说道。“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