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被说到了难堪的地方,他又想起了前一刻这个女人用力泼他的画面,太阳穴不由得“突突”直跳。
温夕禾一看男人暴躁了,下意识地就觉得人家是在开口赶人。本来也是,她既然不是他的***对象,又不是他的什么人,呆在这里实在没理由。
她轻轻地“哦”了一声,转身就走。
男人的脸色,忽而在那一瞬从原本的冷冽变成了黑色。他缓缓地眯起眼睛,一直沉默着没说话。直到温夕禾的手放在门把上准备拉开的时候,男人忽然没来由的怒了。
“去哪?!”
温夕禾停下脚步,困惑地看着眼前不知因何生气的男人,“我要走了......”
男人自知自己的言行举止有些不妥,霎时扭开脸,嘴角却留给温夕禾微微不屑的弧度,“你既然那么想被外面那群狼给吃了,又何必大费周章地跟我回来?”
温夕禾一顿,往外迈出的步子顿时稳稳地停了下来。她低着头,双手不安地扭着自己的衣服。她一直在纠结这个男人话里究竟是个什么意思,究竟是在提醒着她外面危险,还是其实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还在打她的主意。
事实证明,温夕禾的想法有些小人了。而眼前的男人也不是凡人,但凡是有些眼里劲的都知道。温夕禾眼睛里的那一抹神情名字叫防备,更何况,这本身就是一个在人堆里摸爬滚打了很多年的男人。
男人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脸色立马就冷了几分。他带着近乎苛刻的眼神,如同凌迟一般将温夕禾上上下下打量了很久,久到温夕禾自己都忍不住低头打量着自己是不是没穿衣服的时候,男人终于开了口。
“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我对你......”男人说着,又用那种眼神将温夕禾上下打量了一番,才缓缓说道,“完全没兴趣!”
与其找一个会忽然给自己泼冷水的,不如找一个乖顺可以给自己暖被窝的。
温夕禾大概也从男人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了解,低头放心的再度“哦”了一声。忽然又像是忽然领悟了男人的意思一般,猛地抬起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你的意思是,你要收留我?”
心里小小的雀跃登时飞扬了起来,虽然之前经历过了暧昧的“***”的尴尬事件,但是在潜意识里,温夕禾觉得自己的眼光其实也没有那么差。
至少,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完全不像是个会在人背后下黑手的坏蛋。
男人的嘴角抽了抽,终于还是没说话。他用那种近乎无奈的神情最后再度扫了一眼温夕禾,转身自顾自地走到沙发前,整个人都摔在了里面。男人的头舒服地靠在沙发上,双脚一抬,最后“嘭”地一声搁在了茶几上。
一秒钟之后,男人猛地张开眼睛,双腿猛然从茶几上放了下来。他的黑色浴袍下面,可是什么东西都没穿。他这么大刺刺地面对一个女人,顿时觉得自己无比丢脸。他又低低的咒骂了一声,起身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温夕禾站在原地,虽然庆幸自己可以在这别墅里安全度过一晚,但她总觉得这自己的气场跟这个男人不太对,踌躇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往哪里迈脚。
男人站在原地徘徊了几圈,忽然扭头对着温夕禾问道,“你......”话还没有问出口,温夕禾肚子里的一声“咕噜”就给了他无比肯定的答案。
男人张了张嘴巴,在温夕禾尴尬地爆红了脸颊的时候。男人的太阳穴“突突突”地跳了起来,他顿时觉得收留一个女人真是一件天大的麻烦事。有些烦躁地扒了扒自己的一头短发,转身进了厨房。
直到这个时候,温夕禾才惊觉自己早已经饿的头晕眼花了。她摸着自己的扁扁的肚子蹭到茶几边,不出一会,就闻到了来自厨房的阵阵香气。
一直到很多年以后,温夕禾还依然记得那个在她最最狼狈饥饿的时候,及时出现的香菇鸡肉粥。那种味道,是人在最贫乏最缺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的炭火,近乎点亮了温夕禾之后长达三百六十五个日子里的所有黑暗。
男人原本是站着的,但是眼前跪坐在茶几边的温夕禾吃的太贪心太疯狂。到了最后,他在茶边坐了下来。看着那个女人不顾形象地近乎狼吞虎咽,这个男人生平第一次产生了自己的食物真的好吃吗的疑问。
“你不怕我在里面做了手脚?”看着看着,男人顿时来了兴致,就是想要看看眼前温夕禾惊慌失措的表情。
但是他似乎失望了。温夕禾埋在碗里的小脸扬起来,用一种“你很无聊”的神情轻松地打发了男人,然后又继续跟食物奋战。
没有达到目的,男人顿时觉得无趣,猛然间又想起来,凑过去问,“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温夕禾将一口粥彻底咽到肚子里,声音清楚地传进了男人的耳朵里,“温夕禾,温暖的温,夕阳的夕,禾苗的禾。”顿了顿,温夕禾咽了一口口水,神情近乎小心翼翼地问着眼前的男人,“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嘴角动了动,抖了几个字出来,“蓝凌洲!”
是的,这个在午夜将温夕禾捡回家,把她误会成想要跟他***。但是却在未来的三百多个日子里时时刻刻陪伴着温夕禾的男人,就是蓝凌洲。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也许就应该小小地告一段落。按照正常的发展,温夕禾在蓝凌洲的家度过一个平安的夜晚,第二天,她说声谢谢,或者以后我一定会回来报答你之后,她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