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晨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了那个小猫一般蜷缩在自己的怀里的女孩。当他夜晚睡觉的时候,门是虚掩的,那个赤脚踩着地毯走到床边,无赖钻进棉被里,从背后抱住他的小流氓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在自己的阳台上养了太多太多她喜欢的花草,但是那个爱摆弄花草的人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一直觉得他的夕夕只是任性想不开,也许哪一天,她接受不了外面的世界。在他熟睡或者闭目养神的时候,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猛地抱住他跟他撒娇说,“赫冥爵,你看,都是你把我养刁了,根本适应不了外面的生活。”
他就是要把她养刁,这样,只要她离开他的身边一步,她就会适应不了别人给予的生活乖乖回到他的身边来。
可是那一次,她走的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连让他找到她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终于慌了,终于知道自己也开始那种失去生命一部分的恐惧。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她消失的越久,他觉得自己心口的某个地方就越空了。像是在一瞬间,忽然被人带走了一块心头上的肉一般。疼痛的要命,却无人知晓。
他终于开始恐惧失去她的危险。
直到后来父亲病重,他以为她终于可以重新回到他的怀抱了。他将父亲的病况,利用媒体甚至是各种途径传播出去。他以为自己把她拿捏的很准,善良的小白兔一定会因为父亲重新回来。
但他再一次失望了。
那一天,他亲眼看着父亲咽下最后一口气,那个意料中的身影也没有出现。
他再一次陷入了失去的恐慌中。
他每每一人呆在别墅里,路过花园的时候,他可以看到她在花园里蝴蝶一般跳来跳去的样子。用餐的时候,他可以看到她就坐在自己的身边,皱着眉头嚷嚷着挑食。坐在阳台上的时候,他还可以遇见小时候的她,一个人赤脚踩着地毯走到他的身边,仰着小脸跟他撒娇:“赫冥爵,我好冷,抱抱我好不好?”
等他伸出手去,却又亲自打破了那些时光,眼前的一切全都消失不见。
赫冥爵从来不知道,原来想念,便是入骨相思。
火光缓缓跳跃着,透着柔和徐缓的温度,一如男人眼睛里的波光。温夕禾搂紧身边的赫冥爵,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在一瞬间无声地燃烧起了一团火,那火光里,流淌着滚烫的熔浆,几乎灼痛了她的心。
她在他的肩头抽泣,声音断断续续的。
“对不起......”
抱住她的男人更加用力地拥紧她,赫冥爵的声音里,透出隐隐地低沉沙哑。
“不,夕夕。不是你的错。我早该知道你的害怕,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你离开我,是对我的惩罚!”他说着,有些情不自禁地扭过头,在身边人的唇上亲了亲,“但是以后,想要惩罚我,换别的方式,不准离开!”
温夕禾没说话,只是用力的揽着他的脖子。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赫冥爵有些不满地低头在怀里软玉温香的脖颈处狠狠咬了口。还没得等温夕禾痛呼,身边的人就已经发出了恶狠狠的声音。
“回答我!你不会再离开我了,嗯?”
声音虽然虚弱,但却依然带了不容抗拒的低沉。
温夕禾微微勾起嘴角,双手缠绕着赫冥爵的脖颈,柔声,“好,我答应你!”
赫冥爵心头微动,忍不住抱紧了温夕禾,正想要低头亲吻上去,敏锐的感觉,却已经让他感觉到了身边的异样。
隐隐地,有脚步踩在地上前进的声音,凌乱而急速。还有人在低声交谈的声音,只是一瞬间,有光从不远处微微晃过。两个人相看一眼,温夕禾顿时跳起来扑到火堆边,手忙脚乱地把火扑灭。
一瞬间,温暖消失,四周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过来!”黑暗里,赫冥爵压低声音。温夕禾循着那个声音,一路奔到禾赫冥爵的身边。一双手,一把将她捞过去。她的身体一如从山崖上掉下来的时候一样,被卷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下一秒,赫冥爵带着她,在她的惊恐里,两个人一路朝着小坡下滚去。
坡度不大,两个人滚下去的时候并未造成太大的动静。但是赫冥爵的身上带着伤,这让温夕禾几乎是一瞬间就吓白了脸。她顾不得太过,挣扎着想要去查看他的伤口,却被赫冥爵用力地按在他的怀里。
“赫冥爵,你的伤......”温夕禾伏在他的耳边,近乎祈求,男人却充耳不闻。
“放心,死不了。不过你要在再乱动,我就不敢保证了!”他低头跟她咬耳朵,逼迫她暂时冷静下来。
在没有确定来人是敌是友之前,他们不能暴露身份。如果是在上面偷袭他们的那伙人,那么,即使他们死里逃生,到头来,也依然是羊入虎口。
温夕禾不敢再动。
不远处,交谈的声音越来越近。但是有些距离,听的并不够真切,他们不敢断定是谁,所以只能一动不动窝在原地不敢发声。
温夕禾揪住赫冥爵的衣服,她缩在他的怀里,几乎可以感受得到他因为疼痛而紧绷的身体。隐隐的,一股时隐时现的血腥味道,又开始在她的鼻翼间徘徊不定。心口揪的发疼,她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
终于,那些声音近了。
“我刚刚明明看到有火光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像是宇行风的。
温夕禾轻轻地拉了拉赫冥爵的衣服,小小声说,“是宇大哥吗?”
黑暗里,赫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