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太累了,清月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迷迷糊糊要睡着了。她强打起精神,把自己的脑袋挪到枕头上。祁连修反而又搂住她,轻声问她怎么了。
“我的头很重,怕压着你一夜睡不好。”清月迷迷糊糊的笑了下,合上眼,翻身去睡了。
等过了一会儿,等身边人睡熟了,祁连修复而伸手,把清月再次搂在怀里。
这一觉,睡到天亮。
江清月再睁开眼,发现身边人早就不在了。她惊得坐起来,见天色大亮,料知自己可能起晚了,忙找衣服穿。祁连修正坐在桌边看书,听见床榻上的动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来。清月一手用被角捂着胸口,另一手掀被,找到昨天穿过的旧衣也行。
清月翻了半天却没找到,地上也没有。昨天脱哪儿去了?
“找衣服?”
清月看见祁连修已经穿戴整齐。绀色蟒袍,腰束玉带,衬得他整个人清贵无比。清月有点嫉妒他有衣服穿,而自己却没有!放眼屋里,静悄悄地没一个人。章嬷嬷又不在,也不知自己的衣裳是否有人预备。
“别穿了,左右一会儿还要沐浴。”祁连修道。
清月点点头,下意识地用被裹住自己。祁连修坐在榻边,看着她浅笑。
数十名丫鬟们开门而入,放浴桶、倒水、兑水,一气呵成。丫鬟们做好一切,麻利的退下,只余下四名大丫鬟在屋内候命。
清月有些不习惯被陌生人伺候,直接吩咐道:“叫章嬷嬷和问秋来伺候!”
丫鬟们领命,福身退下。章嬷嬷和问秋转而进门,给王爷王妃请安。
祁连修没什么意见,直接把被一把拽开,打横抱着江清月到浴桶之内。
章嬷嬷和问秋忙上前侍候。
清月泡在水里,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祁连修。
她刚才没、穿、衣、服!
祁连修挑眉笑了下,顺手理了理清月鬓角的头发,嘱咐她好生沐浴。他转而绕过屏风,还是坐在原来的地方看书。
清月整张脸红了个透。
她泡了一会儿,便匆匆起身更衣,问章嬷嬷:“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
“那不早了。”清月微微蹙眉,幸好王府没有什么长辈需要奉茶,不然她可丢大人了。
“无碍的,这王府后宅您最大,还怕有什么人给您脸色不成。”章嬷嬷颇感骄傲,真觉得她家姑娘熬出头了,从此扬眉吐气。
清月梳好头,吩咐下去传早膳。祁连修便放下书,和清月一起坐下来用饭。饭毕,漱口净手之后,二人便一前一后来到正厅。
祁黛蛾早在那里等着了,见他们二人夫唱妇随,高兴地请安,给新嫂子奉了一杯茶。
清月接了茶,笑着要给祁黛蛾见面礼。
“可说好了,金银珠宝我不要。”祁黛蛾故作刁蛮道。
祁连修怕妹妹难为清月,嗔怪她一句。
祁黛蛾不高兴的撅嘴,凑到清月身边嬉笑道:“嫂子,你也看见大哥对我什么样儿了。大哥天天欺负人!我能长这么大,全靠自己活得好,以后你可得疼我。”
清月忙笑着答应。
祁连修不满的扫一眼祁黛蛾。
祁黛蛾对她扬眉,挽住了清月的胳膊,冲他吐舌头挑衅。
祁连修勾唇一笑,也不看她了,“随你。”
“嫂子你看,他真不管我。”祁黛蛾指证道。
“你们兄妹别闹了,我有样好东西给你。”清月叫章嬷嬷把那幅画拿出来,递给了祁黛蛾。“你要的画。”
祁黛蛾打开一看,果然是她最喜欢的画师蒲松子所作的《十二仙人图》。画中仙女姿色各异,神态各有不同,却个个玉资仙容,颇有神韵。
“嫂子,这画儿你从哪里弄到的?我叫人寻了三年都不曾搜罗到。”祁黛蛾喜欢画儿,也喜好收集各类名家大师的画作。其中不乏有几位大师的画儿不现于世,令她颇感遗憾。
清月前段日子清点她生母嫁妆的时候,翻找到不少好东西,其中就包括这幅蒲松子的画。
“嫂子真好,比大哥厉害多了。”祁黛蛾再次冲祁连修吐了吐舌头,乐颠颠的捧着画儿告辞。她忍不住要立马回去,这般好的画作必要细细品鉴几日才行。
祁连修忽然觉得这丫头有些聒噪,人走了正好清静。他慵懒的抬手托着下巴,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江清月。
“王爷这是干嘛?”清月奇怪的看他。
“本王的呢?”
“什么?”清月故作不知。
“她都有见面礼,本王呢?”祁连修有些吃味,对方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也不行。
“王爷也要我的见面礼?那我岂不是也可跟王爷讨要一个?”
互通有无,倒也公平。
祁连修点点头,想了想,不知该送给清月什么好。“不如你说要本王给你什么?”
“王爷先看看我的见面礼你是否满意。”清月命人取出那副泰山图,展现给祁连修看。
水墨画自有神韵,有针线表达不出的效果。远看整幅图山峦叠起,气势磅礴,近看各处细致精巧,婉转柔美。整幅画耐看、耐琢磨、耐品。
“这幅与那幅绣画不大一样。”
“本有四方的景,何必拘泥于东方一处。”清月巧言回道。
祁连修看得出这幅画的细腻之处,连远处的山峰上屹立的松树尚可分辨得见枝叶,可见她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