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06-09
院门口站着一个人,脚下伏着一条宽大的毒蛇,碧绿如油,麟角凸起,脖颈和身上两侧长着厚厚的褶皱。正是任道远和他豢养的那条兽兵碧龙。一人一蛇,人的目光竟比蛇还妖异森冷。
许三笑站起身,抬头看一眼天。
任道远冷笑道:“怎么?你在望月观风?莫非还想跟我斗一斗不成?”
“导魂钟是我宗门至宝,周抱朴不但杀人夺宝,还带走了我杂道最重要的······嘿嘿,总之这老东西就算是真见了阎王,老子进地府也得见他一见。”
许三笑面色很糟,却没有心情糟,从路大山师兄弟到任道远,还有赖着不走的何问鱼,许三笑已不相信一切源自偶然了,这些邪道中人在找一样东西,十有八九便是周至柔当年随身常带着的那只招魂铃,任道远管那东西叫导魂钟。很显然,周至柔杀人夺宝,引来了邪道中这些人的追查。或许他们找老瞎子已经很多年了。而这一切,周至柔却从未跟许三笑说起。
过往岁月里,从没有一刻比这一刻更孤独。周至柔究竟有多少事瞒着自己?
那个什么导魂钟在许三笑的印象里已经不见了有两三年,依稀记得好像是李燕进山,老瞎子去世前后那段日子不见的。当时哪里知道那个东西居然是邪道至宝。不见也就不见了,根本没在乎过。如今任道远打上门来,点名要那东西却到哪里给他找去?许三笑无意江湖,如果能够迅速打发了这个任道远,什么钟啊铃啊的,早给他了,绝不会吝惜。但现在,却拿什么给他?跟他说不知道,他会信吗?信不信的也只好由他去了。
许三笑叹道:“我在望天而已,我是被周至柔收养长大的,曾经我以为自己很了解他,但现在,我忽然发现自己对他几乎一无所知。他传我左道的本事,带我行走江湖,却始终不肯把我正式收入门墙,也许他从未有一天信任过我,如果我跟你说周至柔已经死了,他生前从未跟我说过那东西很重要,而我根本不知道东西的去向,你会信吗?”
任道远居然点头说:“老子信你,但老子不信周抱朴,他是左道第一人,红莲庵和逍遥仙对他惟命是从,如此人物怎么可能就这么容易死了?整个艳阳县乃至南山市都是他的道场根基所在,左道那些徒子徒孙们一个个都还好好的在那里,老子在艳阳县隐居十年寻访他的下落,他若死了,左道逍遥仙那些徒子徒孙们还会那么安定?”
逍遥仙?还弟子徒孙?许三笑大感惊奇,一时半刻消化不了任道远的话,心念电转,盘算这些话的可信度。
只听任道远继续说道:“看你的样子还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了,觉得不可思议吗?但据我所知,大约在两三年前,他还做下一件大事,险些连累玄门受到灭顶之灾,正宗龙门道宗主陈至阳甚至为那件事身死陨灭,若非杀陈至阳那人的夫人与白云观一支的何主任有些交情,玄门这一场浩劫又何止死一个陈至阳?”
两三年前,周至柔干了什么?许三笑前思后想,当时老瞎子已经接近油尽灯枯,除了张罗了一场冲喜的山村婚礼外,似乎没干什么其他事情。但又一转念,这老头隐瞒的事情那么多,保不齐还做了什么其他事,老子此刻却哪里猜的到?
任道远口气不善说:“你口口声声说周至柔已死,要想让老子相信,只有你带路,咱们去他的坟头上看看。”
许三笑乍闻奇讯,一时难辨真假,追思过往一点一滴,从小小孩童到懵懂少年,乃至今日的许三笑,养育之恩,树德传道,那老头不知倾注了多少心血,又岂会害老子骗老子?这个任道远出身邪道,与周至柔正是仇敌,他在寻找导魂钟,肯定已经把这房子搜遍了,所以才想到要到老瞎子的坟上看看,归根结底,还是想找那个什么导魂钟。至于那些屁话,肯定都是扯淡,目的就是动摇老子对老瞎子的感情,好能带他去挖坟掘墓。
许三笑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断然拒绝道:“他人已经驾鹤西去,我身为义子,即便是死在你手里,也不可能带你去惊扰他的遗骨。”
任道远白胖胖的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说道:“既然你不肯说,我只好费一点手脚,自己从你脑子里往外挖了。”说着,他缓步向许三笑走了过来。
许三笑心知此刻已是生死关头,容不得半点犹豫,手臂一动,便要丢出须弥净火,可念头动了,却惊骇的发现手臂动不了。啊!他什么什么时候对我施的术?只听任道远说:“动不了啦对不对?感到奇怪吧?那是因为你的道行还太浅,尽管你已经达到下三品的境界,精神修养上有了根基,等闲不能动摇,但并非所有的术法都是致幻的,周至柔没告诉过你邪道有一门小术叫定魂吗?”
任道远一步步靠近,“科学的说法是极度的恐惧可以导致神经传导中断,把人吓的失去自我意志,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所以,利用人潜意识的恐惧心,精神修养高的修士可以通过声音和眼神传递压力,让层次低的人失去行动力,许三笑,你现在的恐惧并非自己能控制的,因为你的内心还不够强大。”
许三笑想要咬破舌尖摆脱这种恐惧心理,同样的,念头动了却发现自己的上下颌骨只能不住的打颤,完全不随自己的意志而动。只听任道远还在接着说:“在印度有一门跟定魂差不多的小戏法,西方的古催眠术里也有类似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