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婉儿驾车带着李冰和张教授行驶在紫金山麓那条通往王洁家的曲折小路上,张教授不停地感叹着沿路的迷人秋景。
来到王洁家的古宅前,见到搬家公司的大卡车正停在门前,四五个穿着统一制服的工人模样的人正坐在门前的一根石条上抽着烟大声地开着玩笑。
李冰和赵婉儿领着张教授走进了古宅院子,张教授正被眼前这幢明清时期的徽式古民居吸引而赞叹不已时,王洁已经微笑着从屋内迎了出来。
当李冰刚向王洁介绍完自己的导师张教授后,张教授迫不及待地提出要看看那面古铜镜。
在二楼东首的那个房间内,张教授目不转睛地盯着古铜镜细细打量着,李冰和赵婉儿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张教授的神色。
当王洁用茶盘托着三杯咖啡走进房间,招呼大家喝咖啡时,张教授突然发出一连串的赞叹声。
“王小姐,真没想到,你们家竟然有这样一件可能是这世上绝无仅有的宝贝”,张教授笑mī_mī地说道。
王洁一楞:“张教授,这是件什么宝贝?我也不清楚,祖上传下来的,你能给我们说说吗?”
张教授笑着说:“李冰,你没发现这古铜镜的特殊之处吗?从镜框边缘凹陷处的铜绿来看,这面古镜的历史相当悠久。而且到现在还能清晰地照出影像,镜面又这么大,可想而知打磨这面铜镜的难度。这绝不是民间之物,应该是宫廷御用之物。”
张教授边说边继续用放大镜一点点对着铜镜观察,突然,他发出了惊喜的声音:“李冰,你快来看,这个铜镜背面的底座上有一行铭文。”
李冰闻言,也激动不已,赶紧上前接过放大镜,对着张教授手指着的地方细细地观察了起来,口中慢慢念道:“大明洪武元年……一品夫人……严氏……。”
“好多字模糊了,看不清了,只能分辨出这几个字,真可惜。”李冰懊悔地说道。
张教授哈哈大笑:“李冰,有这几个字足够了。我们学考古的,不要指望什么都能告诉得你明明白白,而应该从残留的文物上发现蛛丝马迹,然后考证出这个文物的来历。”
这时,楼下的那几个工人在叫:“王小姐,可以开始了吗?我们还有别的搬家任务的,不能一直拖延在这里啊!”
王洁看了一眼李冰,张教授立即会意,呵呵一笑:“王小姐,可以让他们搬家了,但记得,他们搬这古镜时一定要小心。”
王洁“嗯”了一声,跑下楼招唤那几个工人可以开始搬家了。
张教授和李冰、赵婉儿也走下楼,为了不影响王洁的搬家工作,三人来到了院子中。只因院子中长满了花和很高的杂草,张教授很随意地坐在了那口古井的石盖上,李冰和赵婉儿对望了一眼,不敢坐,只默不作声地站在张教授的身边。
张教授点上一枝烟,满脸兴奋地说:“严氏……一品夫人……原来这古铜镜真的大有来历。”
看着李冰和赵婉儿好奇的眼光,张教授继续得意地说:“听说过安徽五河县化明塘严氏墓吗?那是一个省级文物保护单位。世人都知道明太祖朱元璋的妻子就是名闻天下的马皇后,殊不知在朱元璋娶马皇后之前与五河的一位严家小姐已经定下婚约。当地老百姓世代相传,当时朱元璋在五河县小溪镇境内与元军交战中,身负重伤,被严小姐救下,双方产生了爱慕之情,经严小姐双亲同意定下了终身。”
张教授吐出一个烟圈,接着道:“朱元璋打下大明江山后,提出与严家的婚约时,遭到谋臣刘伯温极力反对。严小姐迟迟不见迎亲队伍,后抑郁而死。朱元璋得知后悲痛万分,遂大赐严家并按一品夫人规格为严小姐厚葬,因严小姐未婚而卒,所以,正史和墓碑都没有记载,只有一块单凤无字碑为证。”
李冰惊讶地插嘴道:“难道王洁家那块古铜镜正是失元璋赏赐给严氏的?”
张教授点了点头,微笑道:“不过从铜镜上的‘大明洪武元年’这几个字来看,这应该不属朱元璋给严氏生前的赏赐之物,而应该是严氏身亡后,朱元璋赏赐给严氏的陪葬物品。”
张教授这时面露一丝疑惑:“只是不知道这块古铜镜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严氏墓并没被盗过,陪葬品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难道是仿古的赝品?”李冰张大了嘴。
张教授招了招手,王洁走来后,张教授把刚才的话对王洁重复了一遍:“王小姐,这块铜镜真是祖上传下来的吗?”
王洁点了点头,张教授自言自语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在王小姐懂事的那个年代算起,那年代不可能具有如此高超的仿古造假技术。王小姐,我有个请求,能不能让我把这古铜镜带回去作个同位素放射检测?如果确定这铜镜年代真的制作于明洪武时期,那它就是一个稀世之物了,还有可能会揭示出一段不为世人所知的历史秘事。”
王洁迟疑了一下,眼望着李冰和赵婉儿。没等李冰开口,赵婉儿抢先道:“王小姐,你放心。我可用我公司名义给张教授担保,确保不论真假,等张教授鉴定完后,必把这古铜镜完璧归赵。”
赵婉儿不等王洁回答,迅速从自己包里掏出便笺纸,提笔写了张担保书,签上字后交给了王洁。王洁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小心翼翼地折起,放入了自己衣袋,对张教授点了点头。
此时,已经快要日落西山,门口那个大卡车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