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朵站起身把门拉开一条缝,说透透空气,不要关死门过日子容易得病。唐军问道,“你家旁边是不是住着一位歌手?那天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吊嗓子。”“好像是搞音乐的,反正有时能听到乐器声,具体也没打过交道。”
唐军说:“我这里比较安静,寡妇和她几岁儿子一般动静很小。以前她跟大郎在一起时还能听到床声,现在连床声也消失了。”
梅朵咯咯一笑:“寡妇拉扯一个孩子也不容易,你可不要笑话人家。喂,你楼上都住着什么人知道吗?以前有一次我来你这里,刚要敲门从楼上下来三个打扮十分妖艳的女子,感觉她们很不一般。”
“是的,楼上住了几位小姐,白日里昏睡,一到晚上脸上涂得粉尘妖娆,穿着超短裙,扭着屁股消失在夜色中。”
“哈哈,你知道的真多,看来你没事的时候很善于观察。”[
“就住着这么几头烂蒜还用观察,从外表我就能定出她们是干哪行的。”唐军的话音一落,梅朵又说:“你们这个楼里住的人挺杂,上次我还看到有一个长得跟门神似的年轻人从你们这栋楼出去,他是干什么的?”
唐军哦了一声,说:“的确有这么个人,那还用问,肯定是跟着比较牛逼的人在一起收保护费呗。”
“叫你这么说这栋楼里的人真的很杂,就你算好人咯。”
唐军笑了,说:“可不是,像我这样安分守纪的人不多了。我知道这个小区的3号楼地下室还住着几个收破烂的妇女,每天楼外面堆的金属就是她们一个月的收入所得。谁不服都不行,你以为收垃圾的人都那么本分,全靠偷。不然越收越穷,最后都得死在垃圾堆上。
俗话说马不吃夜草不肥嘛,收垃圾的也一样,以收垃圾为幌子,结果把值钱的东西全装进袋子里,这就是最牛逼的破烂王。
据说那几位妇女的老公就是工地上的民工,白天在里面把货相中放到一个媳妇容易发现的地方,等零晨四五点,老婆们就来取货了。把三轮车往旁边一靠,钢筋棍,铁墩子,铁皮,几分钟的时间全部装上车。”
梅朵在一旁惊讶的说,“靠,里应外合啊,这么大胆就不怕被警察逮住?”
唐军说,“谁还会为难一个妇女,况且收破烂已经是社会最最底层的一群人,谁吃饱了没事找性他们。所以嘛,现在收破烂的也有发财的,你可不能看他们穿得烂走的慢,其实老家都盖起了高楼大厦。”
梅朵说:“牛叉,现在的人都有各自挣钱的办法。别以为就你有本事,各有各得活法。这就叫一片羊一片草到了晚上都吃饱。”
唐军喝了口酒,说:“你说对了,这个世界干哪行的都有偷奸取巧的,我们不谈这些了。再说多了我应该去‘多管闲事办公室’当主人了,到时候脑袋被人开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梅朵笑着说,“瞧你没出息样,你也就是晚上像条汉子,挡都挡不住你一个劲儿的向上冲。上次我的两条腿差点让你掰折了。”
唐军说:“打住,不要再聊没用的,还是说点正事。上星期北市区区长丁志杰他儿子好像给他惹了祸。”“惹了什么祸?官场的事我从不过问,具体不知道,你说说?”梅朵快速问。
“他儿子把人家一位有先天性近视的学生眼睛打伤了。好像打伤的小子家里门子挺硬,动不动就到法院起诉,说她儿子本身视力只有零点零几,这回让他击伤几乎都看不见了,非要去北京同仁医院做全面检查。
做完检查前景不是很乐观,大夫说这位孩子受伤的眼已经法修复,将来只能用一只眼生活了。听到这个不好的消息受害学生家长差点哭昏过去,说她就这么一个独生子,而且孩子这样年轻就失去一只眼睛,以后让她这个当妈的怎么活。
最后决定要求丁志杰赔偿她们家五十万元人民币。丁志杰当时一听都快懵了,小孩儿们一块玩耍,意中用夹伤了对方,还能赔偿这么大一笔钱?说实话,他有点不服。但不服也没办法,人家一只眼从此没有光明了。”
梅朵说:“生活本身就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当不幸找上门时,跳楼都来不及。”
唐军讲到这里一个劲儿的往肚里喝酒,小囡看着他的样子说,“这种事你同情谁?受害方还是丁志杰的儿子?”
“两边都同情,因为他们都处在困境中。我觉得一个人对这件事如果没有同情心,那她肯定是个没有人性的人。”
梅朵气得鼻子里都往出喷饭,说:“你是不是说我呢?你爱同情不同情那是你的事,我确实没有同情心。因为跟我关,莫非汶川地震了死了那么多人我也天天去哭吗?明跟你说,我该干啥照样干啥。”[
被梅朵这几句话说的唐军很是不快,他冷笑一声道,“你真气人,我哪里说你了?今晚上你还想让我愉快的活吗?”
梅朵捂住嘴咯咯的大笑。她的表情变化太快,刚才还在猛烈攻击唐军,一下子又缓和了气氛,唐军真让她搞得哭笑不得。
他连住喝了几杯酒,又开始重新聊:“昨天我梦见一个怪怪的女人。她和我一丝不挂躺在屋顶上,我突然问你怎么来了?结果她口气很硬,说我是想用美色来杀你的。我哐的一脚就将她踹到楼下,紧接着我就后悔,心说完了,要出人命了。我马上三步变做二步跑下了楼,结果一看她却在地上坐着,我说你怎么还没死?她恶狠狠地瞪着我,说你好心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