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687年三月初春,浩浩荡荡的三万骑虎营如以往一样于食时(约7点左右)吃完早饭,押着纪国王孙朝着齐地进发。黑色的锦旗延绵数里,穿着银色铁甲的齐国士兵蜿蜒向前,只要穿过余越山谷最后一道屏障,就算安全到齐地了。数日提着心的主将们也不免有了些松懈,他们三五并骑,闲聊着,不时发出阵阵笑声。
日头从黛色的山头缓缓爬上中空,湛蓝的天空被暖色的阳光染的云彩潋滟,谷中两边的山壁如刀削一般,灌不进任何长风,以致初春刚至,潜在这窄小犹如碗口的谷间,没由来让人感受到一阵烦躁闷热。
“热死了,兄弟们加紧点,出了这山谷,咱们就到家了。”
领首的将领扬声说道,最前方的军队已快到谷口,几乎能看到谷口外初生的绿草,闻到由谷口灌进的长风。
九霄之上,突发出一声仰天长啸,遨游的飞鹰盘旋在谷间山头久久不去。
旦听,高山之上,遥遥传来震天动地的擂鼓声,这擂鼓声韵律而有节奏,没有对战时的凌厉,倒有点像引人暂驻欣赏的雅乐一般。
事实上,听闻者确实暂足了。
为首的齐国上将们齐齐勒马,神情肃穆,警惕的探望四周,突命全军随时进入备战状态。
三万的骑虎营一个不少的,全部陷入窄小的余越山谷中。山头之上的鼓声宛然一顿,就当所有人全部仰头朝山头望去的时候,余越谷唯一通向齐地关口的通道忽地被从山头滚下的一块巨石堵上。
“哄”的一声,巨石死死困住谷口,巨大的灰尘溅了前方将军一身。马儿受惊,军将们一看状况,立刻命令全军整装以最快的速度退出山谷。就算彪悍的齐军在这一时也免不了兵荒马乱。但不须多时,他们便以最快的速度将政令传达到每一位士兵的耳里,三万兵马又如一人,整齐有序的向后退去。
黑色的人潮快速无声的想要退出这个“困兽之笼”。
不愧是名动天下的铁军,在这种时候居然乱而有序,片刻就能收拢队形。
一双娇小的黑底男靴缓缓从广袤的山头走进众人的视野。
白面红唇,素面的长袍随风飘动,瘦弱的身躯犹如漂浮在天地间的一缕白色锦缎,摇摇曳曳,却始终不偏自己行驶的方向。
韩依依冷冷视下,看着一刻间所有人瞬间对她拉近的长弓。
“准备!”
山下,有人扬起了准备放箭的黑红旗帜,泛着鱼麟光泽的银色箭头在黑无不见底的深潭中齐齐绷紧,瞄准,对向一个方向。
气氛紧绷。
在下一秒就会被钉成铁板的女人仿若无物,犹若睥睨众生的天神,超然的气场莫名让久经沙场的上将们感到一刻的恐慌,不由料定来者必有后招。
韩依依扭头,褪去羸弱伪装的黑眸闪闪发亮,她扯嘴一笑,笑而不答,只朝身后一张手,染着火的弓箭便到了她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