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面生,苦非苦,乐非乐,生亦可似死,死亦判若生。阁下都不在意,巫又何必强求!”
大国巫撩了撩袍子,颇为随意的对韩依依道了句:“阁下珍重!”从榻上起了身。
韩依依咀嚼着大国巫的话。
花开两面生,苦非苦,乐非乐,生亦可似死,死亦判若生。阁下都不在意,巫又何必强求!
什么意思?
韩依依沉下了眼。
直到大国巫步出门外,也没能想起来站起来对他施以一礼。
“小儿好大的面子,居然能请动大国巫前来。”
大国巫一走,娰叔没有耽搁的走进屋内,立在晃神的韩依依面前看了看。
“面子虽大,也不如娰叔大人面大。”
韩依依从榻上起身,对他龇牙一笑。
见韩依依抬腿要走,娰叔突然道:“你知晓大国巫最近要圆满了吗?”
“圆满是何意?”
韩依依眨眼不解发问。
娰叔脸色沉重起来,他开口对韩依依解答道:“圆满便是凡世功成,去另一个地方。”
韩依依愕然。
凡世功成,去另一个地方的意思是——死吗?
韩依依无意识转向大国巫消失的方向。
……
公子白与公孙无知收缴齐王师势力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公子白忙的人不见踪影。
隰朋、高傒两人也消失不见。
倒是前几日喜珠听闻她“生病”上门看望了一次。
喜珠来时匆匆,去也匆匆。送上几盘亲自做的小食,又问了问她的身体状况外,其他倒也没多说什么。韩依依本以为喜珠会求她,让她在公子白面前帮她父亲多说两句好话,没想到她一个字没提。
本就憔悴的脸倒比之前更加消瘦憔悴了。
韩依依有些不忍。
韩依依翻开喜珠送的镶着红宝石的金戒,怔怔想起她临走前落的话。
“喜珠是真真心喜阿依,要是阿依能早些到王都陪喜珠就好了,想必咱们会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她是知道了结局,这是给她留的念想吗?
韩依依握拳,将金戒收进了手心里。
……
是夜,一根红烛未灭的内室光线昏暗。
早早上了床榻入了眠的韩依依,总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盯着她。
她翻了个身,仍觉得睡得不安稳,眼睛张开一线,赫然发现一个婆娑的人影立在纱帐外。
韩依依一惊,本能去摸藏在枕头下的匕首。
“姬,近日甚好啊?”
熟悉的声音从纱帐后传了起来。
公子白?
韩依依松了一口气,懒懒从床榻上爬起。
“公子回来了?”
韩依依声音沙哑,提着被子,倚在床头。
公子白脚步踉跄,摇晃了几下,一把扯开纱帐,重重倒在她身上,刺鼻的酒味随之扑鼻而来。
“都走了,走了……”
公子白喃喃道,头一次看他如此失态,将酒喝成这份上。
“喝酒了?”
韩依依皱眉推了推公子白,发现怎么也推不动。
闻声赶来的阿奴和木鱼闯进里屋,一见两人床上的模样,又急急想退出去。
韩依依叫住了木鱼:“公子怎么了?”
木鱼垂首不言。
“夫人!”
木鱼伏在地上,没由来的道出一句:“大国巫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