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却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石越爽朗的笑声传了进来:“不好意思,石越有公务在身,讪讪来迟,却让各位大人久等了……”他英伟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面带笑意,向众大员拱手致歉。
众官员俱都起身还礼。
何旦听着石越的声音,不禁惊得心肝儿乱颤,以为出现了幻觉,抬头一看,却见石越笑意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
何旦吓得扑通一下、坐在地上,撒泼般的大吼道:“鬼啊!有鬼!鬼来了……”
所有人都惊呆了:何旦这是怎么了?难带受伤了,脑袋被人打傻了不成?
康善真啪的一拍桌子,阴着脸,怒喝道:“放肆!石千户乃是本指挥使、田副使的爱将,焉能容你咒骂?”
燕瞳也是一脸好奇,看了看石越,又看了看何旦,心思飞速旋转起来。
其中,以石越最为惊讶!
在何旦喊出‘鬼啊!鬼啊!’的颤抖声时,石越的脑中翁的一声,就似炸开了一般,各种场景,消息、犹疑涌入脑中,纷繁杂乱!
自己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青天白日的,怎么就被何旦怀疑成鬼了?
而且,自己昨晚确实差点做了‘鬼’,若非月神将自己赶了出去,那后果,还真不堪设想。
可是,何旦却认为他是百日见鬼,且不似开玩笑,那说明什么?说明他认为自己被人杀死了。
又或者,何旦知道有人要杀自己,又或者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就是何旦?。
可如果始作俑者是何旦,依照独孤灭绝孤傲圣洁的秉性,又怎么是何旦这样的小人可以指使得动呢?
石越愣愣的站在那里想了一阵,只觉得脑中乱如麻絮,剪不断、理还乱,真真的百般愁苦。
又感觉到所有大臣都在盯着自己看,急忙强迫自己从混乱中回过神来,笑道:“何大人,白日见鬼?哈哈……该不会是你心里有鬼吧?”
石越向何旦瞟了一眼,看着那猪头三一样红肿的脸,不禁大为好奇,挤兑道:“何大人,一夜不见,你怎么成了这副尊容了?该不会是夜里见鬼,被鬼搧了嘴巴子吧?”
群臣忍不住大笑起来,大厅中响起一片嘲讽之声。
康善镇、白莫愁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只把福王弄得很没面子,嗔道:“何大人,还不赶快起来?一惊一乍的,成何体统?”
何旦是真的被石越给吓傻了!
此刻,他已经确定石越不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人。
但如此一来,他更觉得石越恐怖得骇人:连独孤灭绝都杀不死的家伙,该有多么的可怕?
“石千户,刚才脑子混乱,有些失礼,石千户不要见怪啊。”
何旦忍着心头的惊惧,勉强站起身来,心中却琢磨着石越那句‘该不会是夜里见鬼,被鬼搧了嘴巴子吧?’越发确定昨夜那刺客是石越派人来羞辱自己的,只恨得牙根直痒痒,忍不住使劲咬了咬牙。
嘎嘣!
他一个没注意,左边那本就被连根拔起的牙齿彻底脱落,直痛得何旦惊叫起来,口中有腥血流出来,急忙向福王告个罪,飞一般的跑出去找郎中上药去了。
燕瞳媚眼流波,停留在石越那双稍显茫然的眸子上。
石越无辜的耸了耸肩,才对燕瞳笑道:“多谢长公主厚爱,承我的情,我万分感激,只是……依我的身份,哪里有资格坐在这个位子上呢?”
福王道:“既然石千户有其他想法,那就请……”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石越一屁股就坐在何旦的位置上,下面那句话也没说出来,活生生的憋了下去。
“皇兄,各位大人,咱们开席吧!”
燕瞳媚眼如丝,瞟了石越一眼,心情上佳,宣布酒宴开始——何旦的位子刚好与燕瞳挨着,倒是不知便宜了燕瞳,还是便宜了石越。
“二妹,何大人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再等一等……”福王犹豫着提醒燕瞳。
燕瞳道:“满堂一百多位大人腹中饥饿,饥肠辘辘,难道就要因等何大人一人,而耽搁半个时辰吗?何大人乃是江南名士,哪里会有如此不晓事理?”
福王眼巴巴的望着燕瞳,心里好似被堵住了一块大石头,气得差点背过气去:石越等得,偏偏何旦等不得?
这小子到底是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对他掏心窝子一般好?
燕瞳也不给福王反驳的机会,站起身来,端着酒杯,娇声道:“能得各位大人赏光,福王府蓬荜生辉,这第一杯酒,祝大燕国泰民安,万古长青……”
众官员齐声道贺,站起身来,将杯中酒喝掉,心中却在琢磨着:原来在长公主这富婆心里,石越居然比贵为丞相的何旦、更加重要啊?
这件事情,可要牢牢记住了,以后万一要走燕瞳的门路,可别找错了人!
石越规规矩矩的饮酒,眼神游移,却在思考着何旦叫鬼的事。
这么一思考,居然连燕瞳不断地向他使眼色,都给忽略掉了,只把燕瞳气得娇脸涨红,眼神愈发幽怨。
众人喝了一阵酒,何旦才重新返回来。
看着自己的座位被石越霸占了,心中气得半死,却又无可奈何,又感觉自己像一个被人丢弃的小丑似的,不知道坐在哪里!
何旦出糗,孔清风心中最是高兴,他故作好人,向边上挪了一下,让人搬过椅子,邀请何旦落座。
这一幕被那些大臣看在眼里,无人不曾赞孔仪秦有名儒风范,为士子楷模。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