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爷黑了脸,下巴上若是有胡子,早竖了起来,“楚青衣,我再说一次,给你姑姑道歉。睍莼璩晓”
楚青衣没出声。
只是平静的望过去。
父子视线相对,半响,楚王爷有些狼狈的率先移开眼,轻咳一声正想说什么,旁边楚玉琪一声惊呼,“娘亲,您怎样?娘亲您醒醒……大弟,你媳妇儿气死了娘亲……”
楚王爷唬一跳,动作敏捷的扑过去攴。
“娘亲,娘……”
“娘,娘亲您醒醒,您可不能这样就抛下我们,那个女人不孝顺您,您还有女儿,您还有儿子啊,您怎么能就这样丢下我们呢……”
楚王爷也是一脸的惶恐迥。
焦急暴怒的直呼‘请御医。’
哪里还顾得上看旁边僵着身子的楚王妃,以及扶着她,脸色铁青,眼神似是要杀人般的楚青衣?
得意的抛个眼神,楚玉琪垂头哀哀哭起来。楚青衣能感受到自家娘亲身上的悲哀,还有绝望,心头似是被刀割了一般,“娘亲,你……”
“我没事,衣哥儿,别担心。”
苍白着脸回过神,安慰了儿子两句。平西王妃愈发挺直了身姿,瞟了眼跪在楚老王妃身侧一脸戚容的姐弟两人,平西王妃眼底有线浓重的自嘲划过——
看看吧,你就是对她们再好如何。
人家才是一家人。
真真正正的,骨血相连的一家人。
而自己,不过是个外人!
这一刻,平西王妃不是难过,只觉得疲累。她坚持了一生,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感受着身边儿子的担忧,她深吸了口气,拍拍楚青衣的手,“你去看看御医来了没有。”
“娘亲,我……”
“赶紧去,我在这里等你。”
楚青衣才欲点头,门外有人掀起了帘子,小丫头的声音响起来,“王爷,世子,王妃,姑奶奶,刘御医到了。”
刘御医是老夫人用习惯的。
说着话,刘御医已然走了进来,几乎是与此同时,莫悦儿却是眼圈发红,扑通一声跪在了楚王妃的脚下,“王妃娘娘,外祖母她年纪大,生不得气受不得恼,您您有什么不好的只管对着悦儿来,悦儿绝不敢违,您就别再生外祖母的气了,悦儿求求您了,好不好?”
那御医脚步一颤,恼的直想咬自己舌头——他怎么就这么的寸,赶着这个时侯来了平西王府?
可人都来了,也进了屋子。
难不成还退出去?
苦笑一下,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五指搭在脉上,刘御医的眉蹙起。
老王妃这脉相……
“刘御医如何,我娘亲的病怎样?”
“是啊御医,我娘亲的病如何?”
平西王和楚玉琪一前一后的问,却让刘御医脸上为难的神情愈发明显,看的平西王心神大骇,“御医,我娘亲她……”
“无碍,老夫人只是气血攻心,一时没缓过那口气罢了。待老夫开个方子,吃上几天便能痊愈。”
“真的无碍?”
“自然。”根本没病,能有什么碍?
盯着御医开了方子,命贴身小厮去抓药,婆子们掐仁中的,揉胸口的,一番折腾之后,老王妃幽幽的睁开眼……
“衣哥儿,娘亲先回去了,你在这里看着你祖母吧。”平西王妃眼底尽是黯然,她的婆婆,是无论如何都容不下她的吧?
“王妃,我……”
此刻,平西王才发现自家媳妇儿的神色有点不对劲,才想起来之前的一番闹剧,不禁瞪了眼自家姐姐,又想如同以前般拉了王妃的手去劝哄,谁知伸出去的手却被王妃给避开,“王爷还是陪陪老夫人吧,我那边还有点事,先回去了。”
“王妃,我……我回去找你。”
找与不找,有什么区别?
这么多年下来,在他的家人和她之间,他选择的永远是家人。在战惩家人面前,自己是一再的被抛弃。
这样的男人,他再好,要来何用?
“不是,王妃,要不,你等等我?”
只是不等平西王再说什么,王妃已然转身走了出去。屋子里,楚玉琪气的全身直抖,“大弟,你看,你看看这个女人,她是什么态度,啊娘亲这还病着……”
“姐,你少说两句成不成啊。”
直至帘子静下来,外头再也没有身影,楚王爷回头,不耐烦的看向楚玉琪,眸子微咪,“姐,你什么时侯回燕北?”
“你,你要赶我走?”
“不是赶你,毕竟你是嫁到莫家的人,若是再三天两头的住娘家,姐夫家的人会如何看你?”平西王淡淡的声音响起,瞅着脸色极不好的楚玉琪一咬牙,便欲狠心把自己个儿的决定说出来时,旁边榻上楚老王妃却是幽幽醒了过来,嗷的一嗓子,“你才说什么,你要赶你姐姐回去,你个逆子,我就知道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被老王妃骂的脸红脖子粗的平西王真想拂袖而去!这女人怎么就这样的麻烦呢,哎,早知道他不成亲!
“娘,姐姐是燕北莫家的人,难不成您想让姐姐因为这个缘故而被夫家嫌弃?”楚青衣不紧不慢的声音硬是说的楚老王妃心头一颤一颤的,“你,你果然是个逆子,我不活了,王爷啊,您看看您儿子,连自家嫡亲的姐姐都容不下……”
“谁说我容不下姐姐的。娘,您别胡搅蛮缠好不?”平西王一下子跳起来,胸口有团怒气在一点点的凝聚——娘亲是老胡闹了吧,哪有出嫁的女儿经常在头上来回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