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回神了。
呆子!
嘴角蠕动着,无声无息的咒了一句,慕兮年拿过床头的书,翻开,装模作样的去看,却不过刚开始看第一行的第一个字,一阵龙卷飓风般的动静狂卷而来,下一秒,她就落入了一个坚实有力的胸膛,肌肉都在微微发颤……
眼角微微泛酸,将书一扔,慕兮年用着同样深刻的力道去将顾亦城抱紧,柔唇贴过去,在他耳边轻声细语的骂——“呆子!”
虽然她从没有这样喊过他,然,无论他喊媳妇还是老婆,她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以她的脾性,不就代表了认可?
她以为,这早已是彼此都认定的事实,却谁知,不过轻浅一句“老公”,他竟如此激动?
这样笨笨的,后知后觉,可不就是呆子么?
“呆子!”
呆子呆子呆子!
接连骂了许多句,说的慕兮年自己都累了,男人的激动却丝毫不减,胸膛阵阵颤抖……
身子都要被他带着颤动了,长长的眼睫毛颤了一下,在脸颊上洒下一片光影,阖上,红唇嘟起,在顾亦城耳朵上轻轻吻了一下,慕兮年哑哑的喊:“老公。”
慕兮年语息极轻,这却蕴含着她最为虔诚的心。
顾亦城,你是我的夫,这一生,你不负我,我亦不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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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是相互的,慕兮年懂,只是她性子清冷,做不到他那样子随时随地热情饱满,不可能时时刻刻给予回应,可,该为他做的,该说的,她都一直在努力……
即便做的还不够好,却也是当真尽力了呢。
用唇瓣去摩挲顾亦城的耳,慕兮年在他侧脸上接连亲吻了好几下,旋即,脸儿深埋进他胸膛,倚在这于她而言,世间最为安全的港湾,呼吸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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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蜜里调着油。
虽然有那么一大家子人时不时来蹿门子,还有妹妹头随时随地的来闹腾,然而,顾亦城那想要与慕兮年安享独处的心愿,还是得到了满足的,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比寻常还黏糊的多……
中途江离修也来过,他对慕兮年的关心与担心并不会比顾亦城要少,只可惜,感情就是如此自私的一件事情,她的心给了顾亦城,就再也容不下别的男人了,一分一毫的匀出,都不可能。
对于江离修,顾亦城的恨已经减少了许多,到底他最近也帮过不少忙,他为他宝贝操的心也并不比他的少,宝贝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他也在崩溃,一个人躲在角落里……
因为都抱着同样的心情,所以,顾亦城很能理解他,既然他已经在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撕心裂肺了,那么,自己又何必再火上浇油,去记恨那些已经过去了的恨呢?
顾亦城甚至都偶尔会产生一种错觉,这个兄弟还依旧在,从未曾离开过……
然,错觉终归只是错觉,现实,还在。
想要让他原谅他,乃至于重新接纳他,这已然是不可能的了……
眸色黯然,看一眼顾亦城,江离修伸出去的手重新收了回来,藏在裤兜中,紧握成拳。
一双眼睛挨个人都看一看,眼珠子转一下,纪寻笑的随性,一拳头往顾亦城肩膀上砸:“哥,你这又是装什么酷呢?”
“我来看嫂子,难道你都不高兴吗?”
“我巴不得见不到你!”
板着脸,说着违心的话,顾亦城对纪寻很是嫌弃:“你自己说,每次你来除了闹,还有什么事?”
“吵的老子头都大了,还赶不走你,烦不烦!”
“那没辙了,谁让你是我哥?”
两手一摊,纪寻可好意思的很,笑嘻嘻的凑过去:“我在多久你就要被吵多久,烦死你!”
“是吧,哥?”
“是个p!”
一脚踹过去,顾亦城笑骂着:“说你烦你还往上赖?还有没有脸?”
“啧”道,纪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顾亦城:“什么时候我最没有脸的哥都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了?”
“要知道,我这没脸没皮还是跟你学的呢。”
“滚!”
“哈哈!”
往后退,小地鼠一般的蹦跶着,纪寻笑的猖狂而随性,对着顾亦城做鬼脸,再去蹭一下慕兮年,他最后站回到江离修身边,顶顶他:“诶,你怎么回事?过来做木头的么?”
“想说什么你倒是说啊!”
江离修正痴痴的看着慕兮年,贪婪般的享受着她的真实存在,心底都被她的美好吸引,俨然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纪寻这突然出声,倒是吓了他一条……
怔住,捕捉到顾亦城脸上那一闪而逝的不悦,江离修僵了一下,旋即勾开嘴角浅浅的笑,状若没事人一样:“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来看一下兮年怎么样了。”
慕兮年又何尝感觉不到江离修的深情?
只是……
唉。
暗暗为他叹了一口气,抿抿唇,她回以江离修一个若有似无的笑,用着礼貌而周到的语气淡淡道:“谢谢你,我很好。”
“伤口还会不会痛?那种地方应该会很难受的吧?是不是行动都很不方便?是不是还需要住很久的院?要休养多久才能愈合?愈合之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虽然不断提醒自己要按捺,却当真没办法阻止那一颗关心她的心,江离修接连问了一大堆,慕兮年也很耐心的作答:“其实都还好,只要不牵扯到就不怎么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