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继续道,“嗯……所以,温暖姐肯定不好受,慕川这会追出去,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
项老夫人听罢,更加感慨林依的识大体,差点给她竖起了大拇指,看她的眼神亲切了一倍不止,越看越喜欢。
心底则有些遗憾,不免埋怨她家川川怎么不早点将这丫头带给她瞧一瞧,“林丫头,唉……你啊,太善良了……”
这么善良,又这么的懂事,碰上夏温暖那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白骨精,注定是会吃亏的啊……
医院正门前。
夏温暖双拳紧握,走得飞快。
为了配合产检,她今日特意穿了比以往还要宽松的衣裳,软绒绒的长款毛衣,外面罩了件大衣,此刻都随着她的动作,疯狂地摇摆着,简直像是快要飞起来。
耳旁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刮得她脸颊生疼,仿佛擦起了火花一般,可是心里却没有半点温度,就那么冰火两重天地煎熬着。
两边的树木急速后退,夏温暖看不到周围的人的脸色,她也不想去看。
但是,身后一直未断的脚步声实在是太过咄咄逼人了!
“不要跟着我!”
“温暖,你先冷静下来,我们好好谈一谈……”
项慕川紧着牙关,面上的寒霜层层堆砌,就好像千年不化一般。
他恨不得一个箭步上前,将那闹别扭闹得他一整颗心都天翻地覆的女人搂入怀中,揉进血脉,用实际行动告诉她,他绝不会比她好受多少。
然而项慕川不能,他清楚地知道,越是这样霸道地刺激她,只会将她推得更远!
他在恍惚中猛然发现,他的世界竟然这样小,夏温暖兜兜转转,跌跌撞撞,却还是在不知不觉之中走到了边界处。
再往前一点距离,或者只要迈一步便足够,她就可以看到全新的天地了!
——真的是太小了,小到自己就快要,失去她了……
“我早就说过,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项慕川,有多远滚多远,别让我再看见你!”夏温暖几乎是吼出来的。
两人已经来到了停车场,那么长的距离,竟然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
夏温暖累惨了,上气不接下气,整个身子都在剧烈地起伏,可她停不下来。
就算将所有的气力耗尽,她也要逃离这个鬼地方,逃离这个阴魂不散的臭男人!
按下车钥匙上的解锁键,不远处的车子“嘀”地叫了一声。
夏温暖加快速度往前走,却在拉开车门的那一霎,从后方横过来一只手,不偏不倚地抵在了车窗处。
“温暖,不要走……”
他的声音柔到极致,也暖到极致,像是能化开世界上最坚韧的冰。
“温暖,不要随随便便就判我死刑,也不要从我的世界退出……事情会有解决的方法的,我们……”
“你住口,我不要听!”
夏温暖捂住耳朵,恨不得用眸光将眼前的男人大卸八块!
他怎么可以说出这些话来,他有什么资格,他凭的什么?!
林依怀孕了,他不是该欢天喜地地陪在她的身边么?为什么要追出来,和她说这些话?
项慕川,你当你是什么?皇帝么?可以左拥右抱妻妾成群?!
你又当我是什么?玩宠?供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地尽情消遣么?我还得做个贤惠的妻子,和林依和平相处是不是?!
夏温暖已经没有理智可言了,她为之前心底存着的那份软弱而感到羞愧,她怎么能那么傻,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怎么可能为她考虑半分?
他的出发点永远是林依,永远是他自己,永远是他身边的亲人,何曾会是自己?!
她是疯了才会有所动摇,才会有所触动,才会一次又一次地心软!
项慕川紧紧地按着车框,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接着一根地扑扑跳动着,肌肤下的血脉已经快要沸腾,可他说不出话来,他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非要赖在这里是吧?那好,我走!”
夏温暖脸色铁青,往后退了一大步,然后,用力关上车门——形容得确切些,是砸!
饶是再重的门,被她怒极之下的这样一掀,力道大得简直可以媲美冲破堤坝的滔天洪水。
夏温暖视线一晃,猛地瞪大了眼睛,惊呼,“项慕川,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车门毫不缓势地压过去,沉沉地砸中男人的手臂,并且寸寸紧逼,有种将它夹断的势头!
“喂,你是不是疯了?!”
躲不过也就算了,这么闷声不吭地充硬汉,是不想要这条手臂了么?
夏温暖急了,手忙脚乱地握住门把,重新拉开,将项慕川的手臂拨出来,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得一气呵成,就如同是本能反应一般。
项慕川的额上布满冷汗,唇都白了,麻木的痛感顺着手臂蔓延开来,很快的,整个身体都开始不对劲,就像是被卸了骨架一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血肉之躯与铁质金属的相抗衡,后果会有多惨烈,不言而喻。
“温暖,好痛……”男人厚着脸皮喊疼。
“活该!”夏温暖抖着嗓子喊道。
“嗯,我是活该。你……有没有稍微消气一点点?”
夏温暖愣住,他什么意思?
刚刚那一下,他不是没有躲开,而是故意不躲的?
“你!”
“你看,你这里疼……”项慕川指了指她的心口,虚弱地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