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林婉瞪大了眼睛,因为过于愤怒,指甲无意间刺破了手掌心。
林依则更加的夸张,身子摇摇欲坠,险些正面摔在榻榻米上。
“妈……”一个字,含着血泪,林依咬住下嘴唇,手指紧紧按住小腹,手背上的青筋异常明显,就像是一张网一般,缚住了她所有的爱恨。
那里,曾孕育着她的孩子,亦是她的希望……
这一下,就连项慕川都听不下去了,拧紧眉头,低吼道——“温暖,你怎么能说这么过分的话?!”
“我有说错么?”
“呵,呵呵……”林婉抱住细瘦的胳膊,疯魔了一般,一边径直往后退去,一边发出了诡异而瘆人的笑声,她歪着脑袋,没有拐杖的支撑,双腿一瘸一拐的,“夏温暖,你觉得我证明不了是吗?不,你错了!我可以,你给我看好了!”
夏温暖轻蹙眉头,心中微微闪过一丝疑惑,但她面上还是表现得十分淡然,一副“悉听尊便”的表情。
“妈,你要做什么?”
林依像是看穿了什么一般,突然紧张了起来,她攥紧了轮椅的扶手,对着身后的齐高说,“麻……麻烦你……推我过……”
只是话还没有说完,林婉却已经退到了墙柱旁边,双手扶稳,一头撞了上去!
一声巨响,比几百只花瓶砸在地上还要震耳欲聋!
空气被彻底撕开,眼前的景象绝不仅仅是用触目惊心便可以形容得了的。
“妈!妈!妈--!!”
林依死命地拍着轮椅的扶手,她的嘴巴大张,高声惨叫,撕心又裂肺。
眼睁睁看着母亲触柱,这样子的视觉冲击,简直是拿林依的心往酸液里浸,痛得她整个人都开始痉、挛。
夏温暖也被吓了一跳,脸上再无上一秒钟的余裕与淡然,她握紧自己冰凉的手掌,双腿发颤,往后退了一大步。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林婉说的“证明”,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她连命都不要了,就只是为了要嫁祸自己么?
自己究竟是有多么的十恶不赦,又或者是对她们母女俩做过什么赶尽杀绝的事么?
没有吧……这完全就是林依自己一个人妄想出来的啊!
林婉是不是疯了?
不惜以死,来扭曲事实?
周围传来了尖叫声,夏温暖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分不清是谁是谁。
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林依跌下了轮椅,挣扎着,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然后林依放弃了,她索性就那样趴在地上,朝着林婉,艰难地,一点一点地爬了过去。
“天哪……天哪……”
项老夫人捂住后脖子,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然后向后栽倒,项慕川眼疾手快地连忙扶稳她。
男人的眼睛盯着林婉,看着她的头贴着雪白的柱子,软软地滑了下去,留下一道鲜红而刺目的血痕。
女人的脑袋上破开一个大口子,被柱子挡住了大半。鲜血顺着脸颊淌下,汩汩的犹如细流一般,一路流进了衣领子里去,让人不敢拿眼睛直视。
但好在,林婉还有呼吸,胸口有秩地上下起伏,眼睛也睁着,只是因为剧痛,她嗷嗷地嚎着,哭天抢地的。
若是真就这样死了,倒不会受这些苦楚了……
林依好不容易爬到母亲身边,便和她抱在了一起,两人彼此支撑着,眼泪混着鲜血,痛哭出声。
项慕川松了口气,立刻对身旁的齐高使了个眼色。
齐高会意,终于有所行动,他找来呆站着的女佣,让她们赶紧去拿医药箱。
然后他上前将林依母女分开,用最快的速度为林婉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
“林女士,请忍耐一下,我好帮你止血……”
“妈,你……你怎么样啊?”林依用力地抱紧母亲的腰,就如同回到了还没有断奶的婴儿时代一样,像是害怕一个不小心,或者是不经意眨了一下眼睛,母亲就会离她而去了一般。
女人不停地喘气,发颤的手指慢慢地靠近林婉的脸,却不敢触碰她的肌肤,她怕自己冰凉的指尖会冻伤母亲的脸。
“妈,你太傻了……你怎么能这么做?我才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我不能连你也失去了啊……”
林婉的唇动了一下,再动一下,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人不可能真的不怕死,她或许是太过恐惧了,眼睛睁得圆圆的,死命巴住林依的手臂,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慕川!”林依扯着嗓子嘶吼,回过身拿赤红的双眸瞪着男人,“我妈都这样了,你总该相信了吧?!”
“夏温暖,你满意了没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要是我妈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从林依毫无血色的唇中吐出这么一句话来,还真是半点说服力都没有。
但女人的眼神太过阴狠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森林深处淬着毒汁的荆棘一般,于无形之中缠上你的身体。
然后,一寸一寸地侵入,一寸一寸地收紧,到最后,恐怕你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刺死的,毒死的,还是窒息而死的。
夏温暖却忽然露出了迷惑的表情,她擒住下巴,摩挲了几秒钟,“林依,我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