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的,很多。有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陈亚东点点头表示理解,有时候他也有过同样的感觉。
刘伟问:“我们的教育公平吗?”
陈亚东眉头一簇,这个问题说难不难,说简单吧却又不好回答,至少对陈亚东来说,一时间是没有更好的措辞。不过就中国目前的情况来说,应该算得上基本合格,虽然地区差异城乡教育资源差距还比较大,但社会主义在发展,要相信明天会更好。
刘伟道:“付出我十多年的青春,精力和金钱,最终换回的是什么?初中时候,我比大多数人都努力,付出更多的汗水,最后拿到一中的通知书。然而当我踏进一中的校门,看见无数张熟悉的面孔,那些初中老师眼中的垃圾,他们一样欢呼雀跃地在我面前蹦来跳去。”
“额.”陈亚东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心中反想的与刘伟所要表达的有些出入。很快他又点点头表示赞同,有时候并非都在拿成绩说事儿,金钱才是王道。
“我当时就问:这是为什么?没人回答我,也没人能回答我。也许也不需要人来回答,我自己本身也是知道答案的,只是不愿去接受。所以我愤怒,我怨恨,我恨透了学校,恨透了这个社会。只可惜我只是一个人,微不足道的一个人。我能改变什么?有人告诉我,至少通过自己的努力节约了一大笔钱,那笔不知名的费用……哈哈,我们是穷棒子,在一些鸟不拉屎的山旮旯里爬出来的土包子,我们会很在意这笔钱,那对我们来说是天文数字。只是那些钱在富人家里根本算不得什么,一过是九牛一毛,他们根本就不会在意拿出这笔钱。他们就是拿着他们不在意的东西,践踏着多少人的努力?我们所付出的一切汗水也抵不过别人大手一挥和金钱的抛洒。那么我在想,初中三年如此;那我努力高中三年最终跨进大学的校门会不会是同样的结果;我在大学拼死累活,踏出大学的校门,是不是同样的宿命?”
陈亚东沉默了,刘伟所说的这些话,他曾经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现实就是如此,他们就连一丁点微不足道的改变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调整自己。
刘伟又道:“努力不如黄金铺道!我没钱,我老爹老妈也没有,所以我只有认命。于是我只有更努力来改变自己的命运。你是不是觉得很好笑?”
陈亚东没有笑,而且他也不觉得好笑,他自己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努力不如黄金铺道’这句话听其来格外刺耳。
“可是,很多时候我在问自己除了会几道题会写几个字外,我还能做什么。什么都不会,不会赚钱,却只能花钱。分数不代表智商,有时我真觉得我他妈就是一个傻瓜。我除了没日没夜地做题做试卷外还能做什么,毕竟我还要考大学,不能松懈。”
这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感受吧,陈亚东突然看看高明,还记得几周前的那个夜晚,同样的是在这个操场上,他曾经说过:有些人看清大学未必就是最好的出路。他们怀着一颗澎湃的心决心走出校门干一番大事业。然而,当他们鼓起勇气放下书本的那一刻,他们看到的不是生机,而是灭亡;不是希望而是末日。他们始终心念着高考,他们还是在意分数,即便那些对于他的决心并没有多大影响。他们会无措,明明看见曙光却不敢前行,始终是放不下。这就像一忱赌,然而他们并没有勇气赌下去。虽然明知不赌和赌败都是一样的结果,都是一无所有。可是根深蒂固的思维却束缚了他们的脚步,哪怕一本万利,他们也是望而却步,却步于现实,止步于本钱。最后,他们又将捧起课本,在浑浑噩噩中寻求一种心安。
这番话在刘伟身上得到了最好的印证。然而他已经缺少了一颗变强的野心,这辈子也就注定庸碌无为了.
那我自己呢?
有时感慨他人庸俗,自己也不过身陷进中。
陈亚东自己没有察觉,曾经高明的那番愤青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深入了他的内心,左右着他的一些思想方向。
虽然没有人搭腔,可刘伟知道陈亚东在听,于他又自问自答道:“高考公平吗?有人说:对于现在中国人口基数之庞大,就目前的人数形式来看,实现高考是比较合理的一种选拔人才的方式。”
的确,中国人口太过庞大,就暂时就适合大批量生产。当然,这对于各别有思想有主张的人来说就未必公平了。
“狗屁,高考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成绩,几个数字而已。而大学录取从来不看过程,它们只看结果,结果就是分数,就是那几个数字。”
陈亚东说:“可是就这几个数字,却是扼杀了许多人的梦想。”
刘伟又问道:“高考分数怎么来?”
这个问题陈亚东能回答,他听人说过。“一靠自己的努力,二靠高考地理位置。”
刘伟道:“对,即使你从来没学过,只要最后一次你能抄到别人的就万事大吉。高考很严么,想我也是过来人,多少能了解些。”
陈亚东问:“你是复读生?”
刘伟点头承认。他又说:“高考中的监考老师不像是监督者,更多的是像保姆一样为考生服务。只要你做得不是很过分,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要定一个考生作弊他们需要拿出证据以及几千字的说明,你说谁吃饱了撑着会干这些无聊的事自讨没趣?”
陈亚东疑惑地看着他。刘伟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