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侧妃将院子围了!”小丫鬟惊慌失措,脸色惨白如纸。
“不可能,那边消息已经切断。府里首尾也做得干净,她怎么可能还有线索?”女人目光中尽是犹疑,起初的肯定变得有些动摇。
主仆两人正疑神疑鬼,外面管事进来传话,说是明日午后侧妃要挨个儿提审院子里的人。
待管事一走,小丫鬟战战兢兢,说话都有些不稳。“主子,这明日都审问了,侧妃手上莫不是真有什么证据?”
“慌什么!不过是带人过去问问,难道她还能刑讯逼供不成?”
只要沉住气,没证据那就是死不认账,她能如何?自己潜伏府里这么些年,做过的几桩事都是隐晦非常,从未被人察觉。此次也一定能逢凶化吉,安稳度过。
“若明日审查你胆敢出一丝纰漏,后果你可知晓?你那老子娘还有一大家子人命,可都捏在主上手中。即便是事情败露,你也得一肩抗下,随便找个人垫背!”
小丫鬟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唇瓣颤抖不停。
主子是叛党精心培养的暗棋,这事也是跟了主子一年才知。都怪自己当初贪心,收了主子重金贿赂,时常为她私下办事。后来无意中得知主子是借自己的手往府外递消息,对方也不是什么好人,心理虽惧怕后悔,却已深陷泥沼,无法脱身。
等主子找她摊牌,用家里人性命要挟,她才知自己已是骑虎难下,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自此后便成了主子手上棋子,如今怕是报应要来了。
“主子,若是事情到了最坏时候,奴婢甘愿领了这罪名。只求主子替奴婢向主上说情,让家里人能保住性命。”小丫鬟使劲力气撑起吓得瘫软的身子,跪倒在地,向上首女子砰砰磕头。
“罢了。若不是那慕氏逼得太紧,我又如何忍心让你去送死。你要再这么用力磕下去,脑门儿上若是破了皮,岂不更加招人嫌疑?你刚才求的事儿,我定然为你办到,但明日问话,你却要万分仔细。那女人太过精明,小心中了她诡计。”
翌日,丹若苑正屋厅堂,慕夕瑶身后跟着得力丫鬟,大管事一旁候着,等待她吩咐。
“奴婢给侧妃请安。”兰台、竹音二院四名侍妾俱恭恭敬敬站在下面,身后各领着两名贴身婢女。
慕夕瑶眉目一扫,有意无意在几人身上停留时间长些。唇角挂了笑,右手轻抬叫了起。
“今日叫你们来,本也没打算避讳。有些事情,你们也坐下听听。”
兰台院里伍氏孔氏是老人,一向被慕夕瑶气势压制惯了,听她发话,老老实实落了座。剩下齐氏,比前两人入府稍晚,心眼儿很多,面上是个见风使舵之人。至于安氏,自进了皇子府,除了早饭到禅若苑里立规矩,此外都极少露面,一直以来都是关上门过日子,相互间走动更是几乎没有,对慕夕瑶还算恭敬。
“本月初一,殿下开牙建府当晚,蜀中叛党曾潜入皇子府,意欲行刺殿下。后来事败,当场身陨。”慕夕瑶说得慢条斯理,对底下坐着的人,逐一观望过去,见众人皆是一副惊吓过度的神情,倒是看不出异常。
“妾与五殿下庶妃亦在水榭遇险,几乎遭人谋害,丢了性命。”
这却是慕夕瑶故意歪曲事实。将她被绑出皇子府一事,抹除得一干二净。
她倒不怕那内应揭穿她当众撒谎,如今正愁找不到头绪,若是有人傻呼呼跳出来澄清事实,指证当时为叛党带路,绑慕夕瑶出府,这不正好往她枪口上撞?
“妾的大丫鬟曾言,她当时正好撞见一鬼祟丫头背影,疑似为叛贼引路,将两名贼人领到水榭之中,意欲行不轨之事。”慕夕瑶左手在桌案上轻轻抚过,眸色深幽。
看见引路丫头背影之人,并非她口中提到丫鬟,而是她本人。
当日被迫随叛党离去,路上经过拐角,突然蹿出一抹花了脸的婢女,十分紧张的为贼人领路。对府中人流稀疏的小径十分熟悉,从始至终未曾开口说话,都是手势指引。
现在是她在明,内应在暗,给那暗子再大的胆子,也不敢人前驳她话语,自然是她怎么说,那事情就怎么作数。
“那晚能到前面去给贼匪领路,身形年岁又与那丫头相仿,整个府里就剩这竹音兰台二院还没排查。之前那些院子里各人可都拿出了证据,表明了自己清白。如今轮到你们四人院落,这里面有没有人兴风作浪,待会儿一问便知。”
慕夕瑶话音才落,左手用力一拍,啪一声落在台面上。
“胆敢与叛贼勾结,行刺殿下,胆量不小!”
“今日若能揪出埋在皇子府中细作,立刻绑了送禅若苑,再交官府处置!”
众人还未从她所说行刺一事中回神,就见高坐上首的女人狠狠发了脾气,脸色与之前温和截然不同。当下已是阴沉凶厉。
“这丫鬟胆敢为贼人引路,有人若敢包庇开脱,一律重重责罚。皇子府家规,胆敢勾结外人,谋害皇子和侧妃,这可是杀头的罪名。”
慕夕瑶说得严厉,上来就将其中厉害讲个清楚,吓得几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女人噤若寒蝉。
殿下居然遇刺!连侧妃也差点丢了性命。这简直骇人听闻。
怪不得前几日后院整个被禁足,原来是发生如此大事。只可惜……这慕氏怎么就这般命大?
如今她这么大张旗鼓寻找那引路丫头,难免就没有点报复心思。这事儿可是半点马虎不得,不仅不能掺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