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了?”宗政霖看着慕夕瑶时不时勾起的唇角,敲敲她脑门儿,严正训话。“明日接了诚庆,再不能分心他顾。产期将近,娇娇若再生事,便随本殿到母妃宫里待产。”
这女人心眼多得不胜枚举。再有赫连家那个争强好胜的,两个女人将盛京搅得沸沸扬扬,流言四起。
“殿下~~”慕夕瑶捂着额头的双手微微下滑,看似挡了眼睛,实则指缝里一双眸子光彩照人。“妾是为咱儿子出气,不是惹是生非。”
慕夕瑶立刻反驳。这事情定性得准啰,她是占了理的!有了这个字,慕夕瑶才能和宗政霖据“理”力争。
“是为儿子,还是为娇娇那点不肯吃亏的小脾气,这事还用本殿与你清算?”六殿下一针见血揭穿慕夕瑶粉饰,只俯身看她猛然放下装模作样的小手,小嘴儿撅得老高,水汪汪眼眸不服气圆鼓鼓瞪着。
“殿下您倒是心疼妾不?怎地妾被人欺负,您还逮了人说教?妾体谅殿下政事要紧,还不兴自个儿报仇了怎地?”慕夕瑶顺势拽上宗政霖宽幅袖摆,左摇右晃,一个劲儿耍横。小脑袋拨浪鼓似的,埋在宗政霖怀里使力磨蹭。
典型恶人先告状。宗政霖一身价值不菲皇子袍服,被慕夕瑶糟蹋得面目全非。再看那女人不管不顾,越发起劲,六殿下终于振了回夫纲。
“越养越不像话。”宗政霖将人抓起来,看她额头微微泛红,啪啪两下打在慕夕瑶翘臀。“不若将娇娇送慕府暂居,也免了你无人管教。”
回慕府?慕夕瑶又不傻,这时候回去半点自由也无。被于氏看住,那还不得度日如年?
似哭非哭,幽幽怨怨向宗政霖撒娇。“妾离了殿下睡不安稳。”为了丹若苑的逍遥日子,脸面什么的,慕夕瑶从不矜持。
“妾若是想得心疼,肚子里那个也会疼的。”加上儿子做筹码,不信boss不心软。“再说了,府里有殿下看管,再严厉不过。”厉害得她想揭竿而起,翻身做主。
“既如此,明日起,娇娇书房伴驾。”宗政霖等得就是她自投罗网,这时候抓会一击即中。
“好极,本殿也惦念娇娇。可惜无法分身,得娇娇应允,此事完满。”不待慕夕瑶争辩,六殿下盖棺定论,眉眼间笑意渐浓。
任慕夕瑶如何狡猾,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小女人难得乖巧下来,不将人诓了去,等她自个儿上门,宗政霖没有那为人称道的耐性。
“此事谈妥,娇娇侍浴。”被宗政霖半搂半抱带往双燕池,慕夕瑶睁着一双大眼,直直瞪视他侧颜。
boss大人您真是牛气。妾一句话没找着机会说,您已经拍了板子,啥都决定好了。您这是看妾今日得意忘形,故意坑蒙拐骗来着?
慕夕瑶嘟着嘴巴,哼哼唧唧与宗政霖好一番讲道理,两人在双燕池中打情骂俏,外面丫鬟误以为窥视了主子间亲密,慌忙离得再远几步。哪知是慕夕瑶兔子急了伸了爪子,挠得宗政霖不痛不痒,凤目半合只管享受。
元成帝今日本就心气不顺,这会儿被纪淮安押解回来的宗政莹,当面顶撞得面色发青。
“父皇,儿臣今日是被气得狠了,才糊里糊涂犯下如此大错。若不是驸马fēng_liú好色,心怀怨愤,儿臣也不会与他走到今日。他一直记恨因了儿臣下嫁,断了他青云之路,此番竟寻了小倌外面作乐。哪里顾及公主府颜面,只存了心要百般羞辱。”
宗政莹哭哭啼啼,半道被拦回来已是委屈,如今见了元成帝恼火,更是又惊又惧,哭得是梨花带雨,得自德妃的好容貌,让她看起来娇柔不少。
“事到如今竟还推卸责任,不知悔过。老四,你怎么敲抓了杨国康把柄,难道要朕当面拆穿!身为女子,竟不知廉耻流连烟花之地,皇家教养,你置于何处!”
“父皇,儿臣是有错,儿臣也认了。可是父皇,您怎能如此偏心,待儿臣如此不公?当年大公主风风光光嫁了东乌昭达可汗,举国相庆。轮到儿臣,就这么冷冷清清嫁了个一事无成的废物,还要受他欺侮……”
宗政莹掩面落泪,长久以来积压心里的不甘不愿,终是忍不住发泄出声。
“不知好歹的东西!”元成帝被宗政莹气得心口发闷。
与东乌昭达是权宜之下联姻之举,送大公主离京之日,他也是万般不舍。到了宗政莹口中,这却成了攀比之事直愚不可及。
本打算狠狠惩治她一番,却不经意瞥见宗政莹腰间荷包。德妃……元成帝终究念了当年情分和血脉亲恩,再看宗政莹,她已是失了后宫倚靠,如今又夫妻失和,以后日子,可想而知。
“罢了。”元成帝挥手让顾长德扶了她起身,“回公主府禁足。不得赦令,永不复出。”就让她这么安安静静圈在里面,待寻回杨国康那个混账东西,只将他二人一处关了,这日子也就好过不少。
“父皇!”宗政莹大惊。事情怎会严重到如此地步?她不过去了趟菽香馆,最多闹得厉害些丢了皇家颜面。怎会就被圈禁起来?
“再多言,便去法华寺念经茹素。”
宗政莹哭喊声戛然而止,浑浑噩噩被顾长德领了出门。腰间长鞭何时掉落地上也不得而知,就那么踉跄着泪流满面。
顾长德摇头叹息,叫了小太监将马鞭拾起,就这么送了她一路。
四公主太不知轻重。竟然将元成帝心中最触碰不得,隐隐视作耻辱之事翻出来作对。这让皇上如何不怒。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