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 ”慕夕瑶嗓子有些干涩,眯着眼瞅瞅头顶牡丹流云帐,这会儿还心有余悸。
终是熬过来了……昨晚上那扯好,险些要了她小命。大半夜浑浑噩噩中,总有一股暖暖气息环绕身周,该是她家殿下才是。那气息和宗政霖替她揉捏膝盖时一般无二。
早知道那药这般霸道,就该狠下心来,用了那粒存着的丹药才是。真是贪心不足,幸子气惹祸,自讨苦吃。
慕夕瑶轻微试探着挪动下身子,果然,阵阵刺痛侵袭上来。
殿下,您说您习武之人,强身健体即可,底子练得这般扎实作甚?铜墙铁壁似的,直撞得妾骨架子都快松散了去。
嘶……下边儿更是疼痛得厉害。这委屈受大了。
“主子。”墨兰蕙兰急急进了门,望着床上面白气虚之人,脸上尽是担忧。一晚上不见,今儿早上过来伺候,主子就这般躺在床上。这还是在自家府上,怎么转眼就能折腾成这样?
赵嬷嬷只交代她们千万别多事儿,不该问的,切莫开口,只好生伺候着,免得惹祸上身。看情形,嬷嬷定是知晓缘故,就是颇有顾忌,私下里不敢透露半点儿风声。
“如今什么时辰,殿下何处?”醒来不见宗政霖身影,慕夕瑶小小有些失望。心里存了事儿,一直没睡安稳。模糊中知晓有人替她更衣上药,又听得“幻术”“外海”之类,可惜实在太困倦,即便留了心神,也未能彻底清醒过来。
晚上那么卖力,还遭了大罪,醒来没得那男人一声夸奖,最重要,撒娇诉委屈也没个地儿!慕夕瑶揪着身下被褥,一脸不乐意。没讨着好处,真是不愉快。
“主子,如今卯时还差些。殿下天刚破晓便入宫去了,听嬷嬷说,像是守了您一夜未曾闭眼。您看您这会儿,是不是再歇会儿?殿下离府时有过交代,今儿个祈福,主子您用不着入宫。拒歇着便是。”
卯时不到?慕夕瑶长舒口气。赶得及!
宗政霖这么早入宫,该是收拾那下药之人去的。这会儿,该是在淑妃宫里的吧?在自个儿母妃宫里被人下药,宗政霖应当容忍不下。
至于祈福,于六殿下而言,自是全不放在心上。那男人心疼她,定然会寻了借口,以此开脱。可惜慕夕瑶压根儿没打算受了罪还不落好,在太后和元成帝心里留下根刺儿。这憋屈,她不耐烦受着。为了这一搭,她可是连觉都没睡安稳。
“殿下留了何人在府上?”
“主子,严统领带了府卫,一直守在院子门外。”
“置了屏风,让严乘舟进屋说话。”
她是起不来身,没法诵经。如此,不想为人诟病,索性就一个也别去!便是借了此事赌上一把,元成帝也怪不到她头上。
半晌过后,严乘舟肃着脸,带着府卫匆忙出府。脑子里对瑶主子诸多交代半点儿不敢含糊。那位口中事情,可是关乎太后,正是皇上近日来最看重之事。瑶主子说了,这事儿得先说与殿下知晓,由主子爷出面才好。
心里搁了一晚上的事儿终于办成,慕夕瑶懒懒舒展下胳膊,捂着小嘴儿打了个呵欠。
身子动弹不得,大冷的天儿,不用祈福念经,勉强算得上小有安慰。
“殿下回府事再来叫起。照看好两个小的。”话才说完,人已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片刻就没了声响。
蕙兰不放心探头查看,只见主子整个人卷得跟蝉蛹似的,就漏了几缕头发丝儿在外面。终是吁了口气,放轻手脚退出门去,与墨兰对视一眼,两人俱是愁眉不展。
前些日子才从马场伤得满脸是血,被殿下抱了回来。这才多久,人又有不好!若是夫人问起,该要如何回话?
淑妃宫中,宗政霖扫过更漏,起身告退。
“你府上慕氏今儿个祈福……”
“母妃不用操心,本殿自会与父皇交代。”带着卫甄几步便没了踪影,独留淑妃面色阴郁,盯着宗政霖放下茶盏久久凝眉。
交代,便是说允了慕氏今儿个不用进宫了?若是诸皇子侧妃只缺她一人,诵经堂里空着个席位,这脸面上如何过得去!
伺候了一晚又如何?若是放在宫里,哪里容得下这样没规矩的女人。
老六对她实在太过上心,绝非是好事儿。今日这般强硬,非要清理她宫中各路人马,恐怕大半也是为了那慕氏。
“田福山可有回禀,太后赐的那两名侍妾当下如何?”
“娘娘,这……”
“怎么,老六不曾收用?”
“殿下回府俱是歇在书房,自侧妃离府,殿下便再未踏足后院半步。”
神情瞬间凝滞,淑妃抚额连连叹息。怎地又回到当初那副模样,她这儿子到底何时才能不叫人操心。先前不还往赫连氏屋里去的吗?
说起赫连氏,进门也有大半年光景,怎么肚子就没个动静……淑妃只觉无力,这儿子大了,哪里会听她说教。于女色一事,更是冥顽不灵。除开慕氏,就没见他主动近了谁的身。后院那些个女人,不是恃宠生骄,便是全无作为,再这么下去,终究不是个办法。
宗政霖自淑妃宫中出来,恰巧碰上严乘舟急急赶来寻人。
“殿下,瑶主子吩咐属下特意给您带了话。”
宗政霖脚下一顿,挥手叫严乘舟跟上。“她人何时醒来?”
严乘舟正急着回禀,话还没出口,便被殿下当先问话给堵了回去。
“约半个时辰前,主子转醒立马唤了属下交代差事。”殿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