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肚子里弟弟可听话,有没有闹着您?”诚庆小包子眉头紧皱,一张小脸严肃认真。被同样肃着脸的宗政霖抱在膝头,慕夕瑶怎么看怎么可乐。
可惜不能做身小龙袍,亲子装穿不上,着实遗憾。
“皇兄为何说诚佑在母妃肚子里?”更小的包子一脸迷糊,趴在寝塌边仰着脖子,望着慕夕瑶眼珠子晶亮。
这幸伙,以为长兄嘴上“弟弟”就指他一人。
被小儿子逗乐,建安帝摸摸诚佑毛茸茸的脑袋,再看榻上笑得眉眼弯弯的女人,目光轻柔宠溺。
诚庆颇为懊恼,觉得诚佑这般简单的事儿都闹不明白,丢了他这做兄长的颜面。嫌弃瞥他一眼,母妃说了,以后他还会有弟弟妹妹,都归他管!小包子虽自幼有长随陪伴,却也知晓身份不同,整个宫里就父皇母妃加个弟弟才是最亲厚之人。这会儿听说又有“自己人”出来,哪里能不高兴。
至于为何弟弟是从母妃肚子里出来,而且还得等上十个月,诚庆小包子觉得理所当然。自他记事起,诚佑不也是这么蹦跶出来的?就跟饿了要吃饭是一个道理。
见识过世面,不仅端出了长兄架子,还带出股骄傲。
哎哟喂,诚庆包子那神气模样,挺直个腰板,眼睛跟会说话似的,贵妃娘娘一眼瞧出她儿子得瑟,扭头望过去,冲着建安帝呵呵直乐。
宗政霖一手护着长子,与小女人对视的眸光里淡淡泛起笑意。
毓秀宫中一派温情,守在殿外的顾长德却犯了难。挑这时候进去询问万岁爷意思,这不是明着不长脑子吗。贵主子和两位殿下可是都在的,若是当着那位跟前替皇后娘娘传话……顾长德想起贵妃娘娘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终究只是站在外头,盘算着待会儿主子爷去前头书房,在路上回禀了不迟。
赫连敏敏在宫中等候许久,大半时辰过去,竟是连个回复也没有。再催人去瞧是何情形,哪知那人回来却说顾公公应是应了,可就是迟迟不见通传。
“可是贵妃出手阻拦?”这时候皇上本应在御书房中,能带着两位殿下到那贱人宫中探看,已是让皇后心下膈应。再被人拦了她往御前传话,面上更是难看。
怎么,霸着人还不满足,皇上跟前旁人说话的地儿都没了?
小太监哪里知道顾公公是不是得了贵妃娘娘示意,这话自然不敢乱回。看在皇后眼中,更成了底下人畏惧那女人权势,不敢明着说出来招祸。
便这么阴沉着面孔,眼看用过午饭,午歇起身,直等到未时,才从御书房那边有了回音儿。
“娘娘,皇上说晚些时候再过来。用饭就不必了。”小太监心下忐忑,就怕主子心生不悦。
赫连敏敏再多不甘愿,也被这一下午消磨得没了。罢了,总归还能见着人就好。
常宁宫中,静心礼佛的太后娘娘甫一听闻贵妃有喜,又得皇孙,心里哪儿能不乐。可随即想着又是慕氏所出,面上喜色便渐渐淡了下去。
“皇帝这几日歇在何处?”
陈嬷嬷看这位神情,便知老祖宗心里明白得很。这会儿问出来,也不过得个准数。“连着几日都是歇在贵主子宫里。前日政事繁忙,时辰太晚便在书房里将就了一晚上。昨儿夜里独自安置在羲和殿中。”
至于早间,宫里谁人不知,跟新立的规矩似的,万岁爷定会叫了两位皇子一并用饭。午后再过去坐着吃吃茶,便是不招寝,那位也是****都能见得圣颜。这份恩典,便是先帝还在世时,元后也不曾有过。
“祖宗规矩有了身孕便不能侍寝,这是忘了规矩,还是侍宠生娇没个怕性!”
静心诵经好几月,太后总算缓过些气来。不能明着动他宠爱的女人,咱就按着规矩来。她已然歇了定要给贵妃个教训的心思,便是与皇帝做了妥协。只要不踏过那条线,皇帝总不能将这她生母真就大义灭亲了去。
再者说,便是宗政霖狠心揭发她罪行,生母背负着弑君谋逆的罪名,当今面上也得跟着蒙羞。
“叫人去敬事房走一趟,提点些那起子不开眼的。”
陈嬷嬷听命退出门来,抚了抚鬓发,唤来小太监赶紧办差去。
宗政霖忙完政事,起身舒展下筋骨,缓步绕过御案,才踏出门来,便见外头顾长德低眉敛目,对面敬事房孙公公舔着张笑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皇上,太后娘娘嘱咐奴才给您带句话。‘皇嗣要紧,望皇上多些体恤贵妃才好。’”手上高高举着托盘,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顾长德抬起眼睑偷偷打量万岁爷神色,却见当今不过微挑了眉眼,犀利目光自托盘上极快扫视一番,把玩着扳指的指尖轻轻一掀
——坤宁宫!
贵主子牌子被撤了下去,这会儿皇上又如了太后意愿翻了皇后娘娘牌子,孙公公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总算能回去体面些交差。
“皇帝真去了皇后宫中?”手上拨弄佛珠的动作骤然顿住,太后娘娘放下经书,只觉今儿这事儿太过顺遂。“看着撤了贵妃牌子,皇帝也没个反应?”
陈嬷嬷揭开茶碗给添上茶水,像是为安她心,话净往好处去说。“您占着理儿,祖宗规矩也不是说坏就能坏的。皇上自幼孝顺,前些时日也不过是在气头上。这会儿您顾及孙子,万岁爷岂能不明白您是一番好意。”
话说得漂亮,哄得太后点了点头,存了几月的郁气终于消散了些。
“这话在理。毕竟皇帝威势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