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众人聚在一处喝酒,宗政云挑眉带笑,看着大皇子宗政淳,“大哥,四弟我可是听说近日你府里收了一美姬,”眼神示意下他脖子,“看样子,大哥很是满意。”说完一众人才发现大皇子侧颈上的两道抓痕,明了其中意味,不由戏谑的打趣。
宗政淳大手一摆,“府中侧妃醋了,闹得厉害些。”
“你宠得那美姬太过,招了美人恼恨?”五皇子宗政明也趁机调笑。
太子更是问得直白,“这美姬可是你私底下收用,没给府里通气?”
宗政淳面带不屑,“这是什么话?男人家收个侍妾,不过一玩意儿,还需女人点头?”
“大哥,就这抓痕,可见你那侧妃气量太小,一点没有小六的侧妃大度。”宗政云拍拍宗政霖肩膀,对他挤眉弄眼,神情促狭。
“四弟,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摆明了就是大哥御女有方,将后院女人收服得死心塌地。不然这侧妃怎会因了个小小美姬就这般恼怒?”太子一副同道中人的模样,说得头头是道。目光却投向宗政霖,意有所指。
宗政霖坐在其中,全然不理会太子的明嘲暗讽。
她的侧妃何止是气度大,抬个妾还心心念念,想着圆房。宗政霖一想就来气,指尖捻着酒杯,微微用力。
那日晚间小女人插科打诨玩撒娇,他也只当不知,依了她没有深究。但是近月里,两人看似和睦,却没了之前契合。
宗政霖如今是没有找出症结,任由她********,活得自在。等他探出个首尾,有的是时间与她慢慢清算。
小女人上次卖乖就是娇娇软软一句“妾舍不得殿下”。
宗政霖仰头饮尽杯中酒水,想着回去就试探一番,看她如何舍之不得。
打定主意回府,宗政霖一反常态没有往丹若苑去,而是转道去了分位次之的舒荟苑听琴。
唐宜茹乍见殿下驾临,兴奋得长袖下遮掩的双手都在微颤。这是殿下第一次过来,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他心目中还是有些分量?
唐宜茹按捺住心底欣喜,规矩见礼,又奉了最好的君山毛尖,据说殿下在侧妃那里独爱此茶。
“唐氏,”宗政霖开口,“可会抚琴?”
唐宜茹心下欢喜,略带羞涩,“殿下若是不嫌弃,妾自当为殿下抚琴助兴。”
宗政霖仰躺在软榻上,耳边是清吟的曲调。只暗叹,这女人总算还有一点没有辱没世家教养。
看着唐氏如今姿容端庄,温和淑雅,脑中就想起那晚劲力十足的一巴掌,宗政霖觉得后院女人真是殊为难得,两面三刀玩得得心应手,在他面前倒是个个温温顺顺的好模样。
一边估摸着慕夕瑶得了消息何时会来舒荟苑,却突然顿住,灵光乍现。
温温顺顺?
宗政霖立刻联想到丹若苑里那个女人,如今不也是乖顺得很?
终于找出些端倪,宗政霖眉头微蹙,索性闭目沉思,屈指在榻上轻轻敲打。
此时的宗政霖哪里还顾得上来舒荟苑的初衷,满心都是那个女人的纤毫变化。
唐宜茹看着宗政霖脸色越来越差,以为自己琴技不够精湛,入不了殿下的耳,心下焦急,竟连续几次弹错了音,额头已微微见汗。
宗政霖正忙着理清头绪,却被唐宜茹乱七八糟的琴音所扰,顿时面露不耐,转头就看见女人一脸惶恐,忐忑不安的望着自己,眼里有爱慕,有惧怕,有不安。
凤目微眯,宗政霖缓缓起身,眸色黝黯,晦涩难明。
终于找出症结所在。
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刻意收敛了情绪,把真正的慕夕瑶隔绝在内,让外在的表象变得更加适应身为六殿下的宗政霖。如今的她只是府中侧妃,而不是慕夕瑶。
近月里来那些乖顺,不过是刻意逢迎,曲意讨好。
那个女人居然如此果决,扼杀了自己,也疏远于他。
这就是那日被自己训斥过后,她的“妾明白了”?这就是见鬼的明白了?
宗政霖脸上阴云密布,想起那个令自己砰然心动,当街斩马,当众淘气,当面耍赖的慕夕瑶,内心五味陈杂,堵得难受。
尤其想起近日相处,宗政霖就越发恼火。
那边唐宜茹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弹得流畅,却见殿下突然望来,满眼冰寒。
宗政霖脾性一起,听不得这些欢快的音调,迁怒之下冷哼一声,摔门而去。
唐宜茹被吓得惊立当场,身体瑟瑟发抖。完全不知自己如何惹恼了殿下,发了如此大的火气。
宗政霖离了后院,直接进入书房,轻轻翻开书册,看着那张叶脉书签,又摸摸胸口随身佩戴的戒指,觉得百般滋味尽在其中。
往昔那般顺遂美好,她都可以断得干净。她到底有没有想过自己的情谊和在乎?
宗政霖何其骄傲,绝对不允许自己动心却得不到回应。更何况是比得不到更加可恶的敷衍和蒙蔽。
回想两人间的相处,宗政霖觉得对她宠爱太甚,以至于一切都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太过容易得到的情意,慕夕瑶又哪里会用心体会?不妨暂时放下,让她慢慢体悟。
宗政霖打定主意,当夜便不曾回去,只在书房独自安寝。
丹若苑里慕夕瑶自从听了春兰的来报,就打定主意沉稳到底。至少要等到腹中胎儿出世,之后的事情再慢慢谋划。
如此一来,两人虽未通气,却如同商量好般,同时沉静了下来。慕夕瑶该送的饭食还是一顿不落,人却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