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妃曾言,于柳妃昏迷一案,被人构陷。可是指司天监监正甘大人所言不实?”刑部尚书秉持规程,出言问询。
慕夕瑶看着笔直站立的人影,毫不犹豫。“然。”
“微臣所知,甘大人已是如今盛京最富盛名之命格大家,侧妃预备奏请何人与甘大人对簿当堂?”
众人凝神静气,俱是好奇。究竟是何人,能让慕侧妃甘愿堵上性命,也要一争?
“无需。妾自来与他说个明白。”慕夕瑶右手轻摆,成竹在胸。
除了宗政霖,所有人目瞪口呆,直直盯着大殿中央神情泰然的女人。
命理术数岂是随口能言?这其中的学问何其艰深,哪里是女人能够染指?
“面相一道妾不精通,不过观气倒是稍有涉猎。妾闻命理大家可由字辨人,可是如此?”慕夕瑶看着那监正,眉目轻挑。
“侧妃所言极是。”不仅甘监正点头,连太史局钦天监旁听二人也是接连颔首。
“那便请监正大人当场一试。”说罢让人呈上三套笔墨,依次摆放案上。
“监正暂且回避。”刑部尚书应允。
甘大人被请离大殿,慕夕瑶向怡亲王一礼,“还请叔祖随便指派两名女子,与妾同书。”
随侍女官中两人出列,怡亲王抚须开口。“就书“人”之一字。”
未免当场窜供,慕夕瑶要了屏风遮掩,阻挡下首视线。只让上首三人看个清楚。
少刻,三人搁笔。怡亲王近处查看慕夕瑶递上宣纸,才一接手,便觉有异。指尖慢捻,双目中精光闪烁。好聪慧的女娃。面上不动声色,转身将宣纸递给一旁守着的顾长德。
待司天监监正再次被请入大殿,一切恢复如初。
“监正请看。”顾长德递上三张宣纸,字迹迥然。
那监正将纸一一铺开,仔细辨认。后五指聚拢,用心测算。
半晌后,甘大人迈步而出。
“此一人字,规矩端正,刻板木讷,气韵已失。观其气象应长期位居人下,惯于听命,奴性入骨。当是宫中女侍或女官所书。”
怡亲王点头认可。众人立刻兴致高昂,这监正居然一语中的,倒是有几分真本事。
“殿下……”赫连敏敏心下喜极,面上却丝毫不露。
“安静呆着。”宗政霖对慕夕瑶的古灵精怪深有感触。这个女人不出花招,他还真就不信。
“而这张上面人字,娟秀婉约,大家气度已成。观其气象,骄傲内蕴,尤自顺遂,应是生于安乐,养于权贵,修心怡情之下,才能得此娴雅手书。再算命理运程,吉中带煞,应是侧妃亲书。”
吉中带煞?所有人望着淡定悠闲的慕夕瑶,暗自摇头。果真不是好命的。
怡亲王点头,“然。且看那最后一字。”
三张中已说中两张,一旁落座的淑妃焦急不已。
“最后一字,臣自愧弗如。书此字之人,胸襟之广阔,世所罕见。清韵其中,大仁大德。一生福禄双全,命格极贵,奇女子也。臣斗胆揣测,此人日后必能位及主位,伴君之侧。”
此话一出,众人神情瞬时古怪。莫非方才那两名女官中有人明珠蒙尘,之后能平步青云?在座主位娘娘更是尤其慎重,将两人打量个遍。
太后瞅瞅那明显惊吓过度的两人,怎么看也不像命格极贵。
元成帝听他侃侃而谈,神情莫辨。
怡亲王本还闲适看戏,如今却呛个彻底。咳嗽过后,使劲摆手,“非也非也。大错,大错矣。”
宗政霖的媳妇儿去伴君之侧?怡亲王看看元成帝,这要如何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