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消息凶多吉少,夏尔和维克托深知事态严重。在告知纪尧姆先在埃佩尔纳待着之后,他们就星夜兼程地往巴黎赶去。两人骑马疾行,一个随扈都没带。

现在的时间千钧一发,每分每秒都要争取,因为很有可能影响最终的结果。而不让纪尧姆回去的原因是,巴黎即将掀起腥风血雨;像纪尧姆这样的议员,这时候远离权|力争斗漩涡才是自保的最佳选择。至于维克托,就算他不回去也已经注定被卷入了。

大家都不傻,知道这时候回去,要么力挽狂澜,要么命悬一线。

其实纪尧姆本不愿意让夏尔回去。但夏尔一句话就把他准备的理由堵回去了:“这是对方的迎战,父亲;而我们没有退路,我们必须赢!”

这个时候,就必须详细解释一下,这件刺|杀到底代表了什么、又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刺|杀的原因很简单。就和斐迪南早前就提醒夏尔要注意安全一样,局势早就很动荡了。大革|命一方面给底层平民们创造了往上爬的机会,另一方面,多种思想的碰撞也使得情况愈加混乱,没有哪个派别的头面人物出门时不关心护卫情况的。

从后一点来说,奥地利等国的担心并不是空口白牙的指责;毕竟在大革|命以前,这种事情真的不是普遍现象。

无论那个卢维尔是出于什么目的扣动了扳机,结果都是一样的——贝里公爵死了。

理论上来说,这事情可大可小。

往小里说,贝里公爵还年轻,手里也没什么实权,还只是次子。如果他的家人不故意刁难,这事就和凶手之外的人一点干系也没有——

至少夏尔知道,他们这头肯定没人派谁去刺杀贝里公爵!他们的策略是拖,拖到他们占据优势地位为止,而不是这么快就在台面上撕破脸啊!

但问题在于,作为贝里公爵的父亲,阿图瓦伯爵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作为一个在大革|命之前拥有一大块位于法国北部的领地和采邑的实权贵族,他当然没法忍受革|命前后待遇上的巨大差异;不论是金钱,还是地位。同时,他还没有他国王哥哥的眼光和判断力;他坚信君权神授,保王党还可以把现时的局势扭转回大革|命以前,国王就该拥有绝对权力。

这就决定了这件事的后果。阿图瓦伯爵肯定会捏着这件事大做文章,趁机把脏水都往他的敌人身上泼;泼得多厉害都没关系,毕竟他可是痛失爱子的人,所有人在道义上就已经先倾向到他那边去了。

而阿图瓦伯爵的敌人,显然就是阻碍他复|辟的所有人。国王当然不会首当其冲,但不是资深贵族出身、地位却很高的人就会成靶子了——

部长会议主席,德卡兹伯爵。

“这事会被推成他的责任,没有阻止自|由主义泛滥什么的,”夏尔在中途驿站停下来的时候——他们没时间睡觉,但三下五除二吃顿饭还是必要的——这么说,“他们肯定想要换一个部长会议主席。”

维克托注视着夏尔略显青色的眼眶,嘴唇微动。除了换马和吃饭,他们一路都在赶路;到巴黎少说得一天一夜,他有点担心夏尔那样的少爷身板吃不消。

“是,但这并不那么容易,”因为夏尔并没有表示出任何不适,为可恶拖最终还是把那些话压在心里,脸上表情已经恢复成了他惯常的镇静冷淡,“他们胃口太大了。”

夏尔知道维克托在说什么——从革|命开始,内阁首脑一直走马灯般地换,就没消停过;德卡兹上台之后,国王已经颁了一个伯爵封号做安抚,但还没过三个月,事情就再次变糟了。

“相对于他们的最终目标,这可不算胃口大,充其量是循序渐进。”他顿了顿,又道:“你觉得刺|杀是意外还是计划好的?”

维克托冷哼一声。“从我个人来说,我相信阿图瓦伯爵有做这个计划的魄力。”他话锋一转,又问:“你的想法呢?”

敢对自己亲儿子下毒手?夏尔晃了晃头,把这可怕的猜想甩了出去。“那大概只有伯爵自己知道。”他回答,又补充道:“但如果不是我自作多情的话,这事发生的时间太可疑了。”

正好在他们的工厂开始正式投产之后!阿图瓦伯爵真的不是看穿了他们拖时间的想法,才来一招釜底抽薪吗?毕竟,等他们赚到盆满钵满之后,再发难可就来不及了——优势已经改变,胜负天平已经倾倒!

“如果真和你想的那样,我必须得说,他变聪明了一些,知道先下手为强了。”维克托这么说,随即又部分纠正了自己的话:“我的意思是,只要他察觉到我们的想法,那就是一种胜利;但话说回来,如果硬要说谁先宣战的话,那还是我们。”

夏尔思考着点了点头,同时还在喝他剩余的咖啡。

他们在东部大展手脚,长眼睛的都看得到。虽然他个人并不介意有人跟风做,但无论是规模还是技术,都很难有谁能企及。而且他们的风评太好了,好得连英国人都闻风而至,颇有种笼|络民心的感觉。

当然,他个人是没这个兴趣的;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挣钱。不客气地说,王座上坐着谁他都不介意;不需要主动帮忙,只需要不拖后腿就行。

可他们的对手会怎么想这件事呢?一场由下自上的新革|命的开端?意图把国王和贵族彻底赶下台?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声隐晦的号角,代表了他们在商场上的角逐里已经占了一个先机;而作为回应


状态提示:第74章--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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