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巧看着两人,突然便似明白了什么,眼神划过高深莫测的笑意。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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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明月回了雪月阁,一句话也不说的进了里屋,躺在软榻上,单手扶额,闭眸沉思。绿鸢和红萼站在一边,对视一眼,有些忧心的唤道:“小姐?”
秋明月没有睁开眼睛,苦笑了一声。
“我以为我能改变一切,看来是我太过自负了。”
“小姐,你——”
绿鸢皱了皱眉,“小姐,恕奴婢多嘴问一句。今日老太君问你中馈之权作何之人,你为何不顺水推舟卸了大夫人的权柄呢?大夫人本来就是个跋扈的,今日小姐你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了她,她定然不会放过小姐的。”
秋明月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她何时对我假以辞色了?以前我就是太忍耐了,才让她觉得我好欺负。倒不如索性跟她撕破脸皮,也让她忌惮几分。再说了,你没看见今天祖父和祖母的态度吗?我那么给她难堪,祖母和祖父都没有说一句话。你不觉得,这其中有蹊跷么?”
她端了茶杯,茶香寥寥,熏得她的眉眼如江南水雾中迷蒙的山水画,朦胧的美丽。
绿鸢一愣,蹙眉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
“小姐,你是说,老太君和老太爷已经知道当年的事了?”
秋明月放下茶杯,嘴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祖父应该知道得差不多了,不过祖母,应该还不是很确定。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祖母现在是彻底厌烦了大夫人,祖父也对她眼不见为净。我爹就更不用说了,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烦。林老夫人说得对,如今二婶子病了,三婶子魔症了。这诺大个秋府,的确需要人来打理。祖母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也力不从心。反正大夫人今天回府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争夺这掌家之权。今日爹当着祖母表明要提我娘为平妻,已经让大夫人对我娘的嫉妒爆发到最高点。与其让她失了权柄费尽心思的对付我娘,我倒不如退一步,让她暂时得意几天,也好缓和缓和她的怒气。要知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她手指缠绕着腰间的丝带,薄薄的纱织腰带模糊的映出手指上淡红的伤痕,像一条条水波,晃动在她眼眼眸深处。
“再说了,这掌家的权柄可不是那么好收回的。不是还有两个帮手吗?”她嘴角微勾,流泻一缕邪魅的笑意。
“一山难容二虎,且让她们自相残杀吧,我倒是乐得自在。”
绿鸢明了的点点头,赞道:“小姐好筹谋。”
红萼眼中却有几分忧色,“小姐,那丽姨娘可是大夫人的人,一直被大夫人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如今你让她掌了权柄,不是让大夫人如虎添翼么?奴婢瞧着,今天丽姨娘那个样子,好像在针对沈姨娘。上次小姐给她的信她好像根本不在意,或者说,她不信任小姐。”
秋明月瞥了她一眼,“凡是都有两面性。就如你刚才所说,丽姨娘一直被大夫人打压,难道她心里就没有委屈不甘?一个已经为人妇的女人最在意的是什么?就是子嗣。尤其是在青春年华还在,却已经失宠的女人,如果没有一个孩子傍身,这一辈子也就这样完了。上次在我娘那儿,我就察觉到娘身上佩戴的丽姨娘送给她的那个香囊有问题。瞧丽姨娘那个样子,应该是不知情的。我上次也隐晦的提点了她几句,想必她后来也是让人去查了的。我又让绿鸢给了她那封信,她不是愚蠢的女人,自然猜得出这一切都是大夫人在作怪。”
她说到这里,笑了一下,眼神几分寒凉几分讽刺。
“她这些年最大的心病就是孩子,如今发现自己一直未有身孕,竟是大夫人在从中作梗,她岂能不恨?你刚才那句话说得不完全对,她是大夫人的人不错,但那只是曾经而已。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生育,如今爹又不稀罕她。她便等于失去了一切,而我这时候给了她争取中馈的权利,她只会感激我。当然,有些人是不识好歹的。丽姨娘虽然恨大夫人,但是她也恨我娘。因为在她眼里,是我娘夺走了我爹对她的宠爱。”
秋明月顿了顿,叹息一声,声音里似有无尽的无奈和怜悯。
“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自己得不到的,也不希望别人得不到。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失去,加注在对其他人的仇恨上。尤其是女人。她跟着我爹多年,又对我娘一往情深,可我爹一直把她当成我娘的替身。她焉能不恨不怒?所以即便我今日让她分得了中馈一杯羹,只怕她也不会记我一分好。”
“既然如粗,那小姐为何要那么做呢?”红萼问。
秋明月笑笑,“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大夫人是百蠹之虫死而不僵,不给她设两个障碍,没几天她就记不住教训又猖狂起来。我可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她又去寻我娘麻烦。明瑞还躺在床上,如今秋府正是多事之秋。”她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道:“我怎么就忘记了,提平妻要经过正室的同意呢?”
“小姐,别担心了,老爷既然有那个心,沈姨…夫人提平妻是迟早的事。”红萼本来想说沈姨娘,可想到小姐都叫沈姨娘为娘了,遂又改为了夫人。眼睛却带有几分忐忑的看向秋明月。毕竟当初踏进秋府第一天,绿鸢就因为夫人两个字,被小姐罚去了浣衣房。今时不同往日,也不知道小姐会不会生气。
秋明月动作一顿,睁开眼睛,凤眸如雾如云,忽而清风散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