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子恒。我一生难得如此纵情肆意,大抵是最后一次。那么这一刻,我希望能够成为永恒。”
只有容子恒,才能这般肆无忌惮的放纵自己的情感,才能这样毫无顾及的吻他心爱的女子。
尽管知道此刻这一举动不合时宜,尽管知道她的丈夫就在不远处,尽管知道这一刻千人在场…然而他已然顾及不了那么多,因为此刻的温柔相拥,他已然等了千年万年。等到红尘尽头,他仍旧遥遥相望她的背影。
他希望到那个时候,他还能微笑以对。
这一刻,就让他彻底沉醉吧。
秋明月心神震动,想要推开他。
然而他却更紧的抱住她,另外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温柔的与她唇齿相缠。
他的吻很生涩,没有丝毫的讥诮或者挑逗可言。小心翼翼,似乎在对待一件举世无双的瑰宝,温柔而怜惜。却几乎吸走了她最后一点力气。
她瘫软在他怀里,眼角滑落一地泪水,被他轻轻吮吻。
她闭上眼睛,他的吻从眉梢划过眼角,从鼻尖划过红唇,再深深停留。
此生,最后一次的眷念。
十九年生命,他不曾沾惹任何女色。这般亲昵的触碰,更是从来都不曾过的奢求。然而他又那般贪恋,因为她是那般美好而纯净。
就像那一年,飘入他鼻尖,然后展开他心底的蔷薇花。绝美,而艳丽。
一切都凭本心而为。
他紧紧抱着她,蜻蜓点水般的浅吻变成深深的唇齿交缠。他在这样深刻的碰触中眼角微涩,竟然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她。
她睁开眼睛,却看到一方银白色的面具。
不知道何时,他已经戴上了面具。
正如他所说,这一刻,他是容子恒。亦是,容烨。
他伸手蒙住她的眼睛,声音却仍旧属于凤倾玥的温柔。
“别看,我不想让你看见他杀人。”
这个‘他’,是凤倾玥。
她想笑,方才她已经看过了啊。然而笑意方起,她又想哭。
这个男人,他——
“为什么骗我?”
她拉住要起身的他,问:“当初只要容烨告诉我,他就是凤倾玥,是那个曾经让十三岁的秋明月一见倾心的凤倾玥。她一定会抛却所有,投入他的怀抱。”
“为什么欺骗她?”
他撇过了头,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凤倾玥还是容烨。穿着白衣,却戴着属于容烨的面具。他的一生,本就是矛盾而黑暗的。
索性,他心里唯一的纯净没有被污染。
无论是容烨也好,凤倾玥也罢,心里唯一留下的,也不过是那女子唇边的笑颜和翩然的背影而已。
“有些话我只说一次。”他突然轻轻笑了起来,眼神里横波流荡,似桃花千紫,又似艳光彩霞,世间纵然万千芳华,不低他此刻凝眸一笑。
“而这些话,只有容烨才能对沈青萱说出口。”
他手指静静抚摸她的容颜,只有戴上面具。他才能这般肆无忌惮的看着她,才能这样紧紧的抱着她。
“青儿,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你还是那个在扬州城外翠微山上救了我的那个少女沈青萱,我心里的青儿。”他眼神温柔而语气哀伤。
“我以为我可以潇洒放手,然而在你穿着大红嫁衣嫁给阿璃的时候,我第一次那么嫉妒,嫉妒他可以拥有你——”
秋明月仰头看他,却发现无论如何都看不清他的模样。无论是容烨,还是凤倾玥。在她的眼里,永远都是神秘而不可捉摸的。
容烨对她的感情她知道,但是通通隔着那一张面具,消融在无声的鸿沟里。
而凤倾玥,最初于她来说是她生命里的一道阳光。她想要靠近,但是又畏惧于他的疏离和笑意背后的冷漠。那样的男子,让她迷恋却也望而却步。最终擦肩而过,漠然相忘。
“你可怪我?”她低低说道:“移情别恋?”
他僵了僵,侧着头,从她的角度,只看得到他玉雪般精致的下巴。坚毅,如雪雕般晶莹而脆弱。如同他这个人,看起来永远是强大而神秘的。然而无人看得见,他隐藏在坚固外衣下如薄冰一样一触即碎的脆弱和落寞。
心口莫名一痛,无关风月情爱。
这一刻,她心疼这个少年,心疼那些看不见的黑暗里,因一个承诺而挣扎的喋血少年。心疼那些流年的岁月,和那些擦肩而过后的相忘。
“有一句话你说对了。”他声音很静,听不出半分柔情旖旎,然而却又字字情深句句疼痛。
“容烨可以肆无忌惮的爱沈青萱,可以为她生为她死。然而凤倾玥不能,他不能有情,不能有爱,更不能爱上一个不能去爱的人。所以,他只能放手。既然注定不能相拥,又何必给她多添烦恼?”
他笑,属于容烨妖冶而魅惑的笑。
“他一生只想做好一件事,却遇见了一个意外,让他几乎丧失所有理智和冷静的意外。所以,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不要沉沦,不可以沉沦。容烨可以为一个女子如痴如狂,那么就让凤倾玥来掐灭最后的镜花水月吧。”
“他无数告诉自己,你不是她,不是他心里的青儿,不是那个在他濒临绝境之时照亮他生命的女子。那个,让他一眼就无法忘却的女子。”
秋明月抬起手,似乎想要揭开他的面具。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你都要以容烨的身份对我说这些话?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