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过再娶,也不想什么三宫六院。如果不是因为他娘…
凤倾璃轻叹一声,又想起几年前容烨为了盗出他娘的衣冠冢不惜闯皇陵,差点丢了一条命。最后他娘的衣冠冢没有拿出来,倒是发现了先帝手中那幅画。不过那个时候他伤重,不然早就把那画取出来了。
去年,在他大婚之前,容烨又悄悄去了一趟皇陵,成功的取出了那幅画…
若非如此,他们也不会知道秋明月的真实身份。
可那个时候,他们都宁愿从不曾看过那幅画,也宁愿从不曾去调查过她的身世。查什么呢?反正她是他的妻不是吗?无论她是谁,又有什么样的身份始终都是他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妻子。计较那么多做什么呢?心里存着这样的想法,他便不作他想。他一心宠她护她,只认她做妻。原本以为,他们可以这样白头到老。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些隐藏的秘密和无法诉说的苦衷与无奈,终究让他们之间有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
“轩辕逸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一直呆在皇家别院里,没有任何举动。”冷修回答,后又想了想。
“倒是那个小公主,前两天伤好得差不多了跑去镇南王府,得知镇南王世子离开了闹着要追出京城,被轩辕大皇子的派人给拦下了,如今禁足在别院里。”
凤倾璃皱了皱眉,那个小公主果真是个麻烦。
“继续派人盯着轩辕逸,他不会甘心就这样困在大昭的。”
“是。”
几人退了下去,凤倾璃一个人站在原地沉思。想着西戎皇太女登基,大昭也要派遣使者去恭贺,然而上次太后寿宴上闹得不欢而散,大昭如果再派人去,那帮臣子又要闹腾个不休。要是按他从前的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管那些人做什么?
只是…
他仰头看着天边的夕阳,眼中升起无限惆怅。自己为什么就是这么个身份呢?皇后有句话说得好,大昭本就得位不正,他还趟这趟浑水做什么?
偏偏那个人还不能死,死了自己就必须继位。
他眯了眯眼,眼神有些深沉。
太后也该寿终正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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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帝京八百里外,正有一辆马车不紧不缓的前行着。马车不算华贵,但绝不简谱。偶尔车窗打开,闻听得有淡淡香气隐隐环绕,令人心旷神怡。赶车的是一个小童,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倒是生得眉清目秀。
“还有多久到达帝京?”
车内传出男子清雅磁性的嗓音,令人闻之如沐春风。
小童答:“前方有个驿站,休息一晚明天早上一早起来赶路,午时就能到达帝京。”
“嗯。”
车内男子不再言语,而后只闻得轻微的响声,车窗的帘子被拉开,露出男子忽隐忽现的侧脸,如神驰般精致而绝美。如墨的发丝静静垂落白衣,沉静的眼神如浩淼艳琼,让人望之心神沉沦又为之敬畏。
如此绝代风姿,除了凤倾玥还能有谁?
好在这是一条小道,不然若有行人惊鸿一瞥如此天人之姿,定然要惊艳驻足。
然而这个尤其受上天爱戴的人儿似乎不知晓自己的容颜会给人带来的震撼一般,面上表情不动如山,连眼神都没有眨一下。只是无人看见昏暗的角落里,他垂下的眼风,如此的寂寞。
快马加鞭赶了半个多月的路,到跨界后才换了马车,不过就是为了早点见到她。
也不知道她如今如何了?再次相见,又是何种光景?那日一别,她是否已经恨上了自己?如今她的身孕已经接近五个月了吧…
凤倾玥闭上眼睛,有些疲惫的向后靠了靠。
这皇权江山,阿璃不喜欢,他更是厌恶。当初那个承诺,他守了十几年,如今又如何能够半途而废?那岂不是意味着,当初放弃她是一种错误的选择?
不,他无法承受那样的痛。他宁可颠覆了这江山送与阿璃,再看他俩并肩而立看着天地浩大,幸福一生。至少,他心里稍稍有点安慰。不能拥有她,能亲手送与她幸福也是好的。
很多事身不由己,尤其是他们这种天命龙凤之人,将来注定要俯瞰天下。既然如此,那他就帮他们推波助澜吧。
如此,他也能走得心安了。
手指按上心口的位置,微微的疼痛,他却淡淡的笑开。
窗帘放下,掩下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苍凉。
而此刻,西戎皇宫,帝寝殿。秋明月正坐在床头,一口一口的给端木皇喂药。身侧伺候的丫鬟早就被老皇帝挥退了下去,诺大个宫殿内只剩下父女两人。
一碗药喝完以后,秋明月掏出手绢给他拭了拭嘴角的残渍。
“静儿。”
端木皇看着她,目光柔和。
“这些天你随朝听政,可有收获?”
秋明月垂眸坐在一边,淡淡道:“愿听陛下教导。”
端木皇眼神有些暗淡,“静儿,你还是不肯原谅父皇吗?”虽然这个女儿如他所愿住进了皇宫,但是她始终不愿意叫自己一声父皇,他难免有些失落。
秋明月浅浅一笑,“陛下言重了。陛下是天子,何错之有?您给予静曦的一切,都是静曦的福分,静曦感激都来不及,何来的原谅一说?”
端木皇抓紧了她的手,目光里有一丝祈求。
“静儿,父皇活不了几天了,我知道当初把你抛弃是我的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