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哥俩一见他竟有这么些银子,又咬鹿城那边儿的买卖,得寸进尺,王成风恼起来,七尺青锋架在王成才脖子上,王成才吓了险些没尿了裤子,这才松了口。
王家哥俩前头卖了铺子,各得了四千两,这儿又分了一万五千两,一人近两万银子,也都心满意足,谁还管祖宗啊,各自买新宅搬了出去,王家的事儿才算消停了。
王成风又从南边儿调来新茶,茶车进兖州府的当天儿,也是王记的铺子重新开张纳客的日子,凤娣得说,别看王成风看上去老实巴交的,这买卖道儿上还真成,赶在年前正是茶叶的销售旺季,便不能立时扭亏为盈,也能缓缓元气,等明年开春,春茶一上,王家的铺子就算起来了,到明年这时候,估摸自己投进去的那一万银子,说不准就能赚回一半来。
而王成风让人稍来的东西,正是王记的招牌云雾茶,凤娣知道这是给王氏的年礼儿,倒是比什么都强。
姐俩到了后头佛堂,给王氏见了礼儿,凤娣道:“今儿是小年了,照着余家的规矩,该着筹备各处年礼,这是礼单,太太瞧瞧。”说着让麦冬把礼单递过去。
王氏没接,手里的佛珠停下睁开眼看着她,目光颇为复杂,想想自己该感激她吧,兖州府王家的事儿,她自是听说了,她那两个混账哥哥,倒还知道给她送个信儿来,虽自己嫁来了余家,王家到底是娘家,若眼睁睁瞅着娘家败了,心里头怎么也过不去,虽成风不是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好歹是王家人,家业祖产落在成风手里,真好过给她两个哥哥败光了。
王氏心里明白,这恐怕是凤娣瞧着自己的面子,手下留情了,不然,她能收回春堂的十二家铺子,王家那六个铺子又算什么,虽自己跟这两个庶出的女儿不亲,可如今这般,却也算难得了。
想到此,开口道:“姑娘是个底细人,这些事做起来自是妥当的,你瞧着办就是了。”
凤娣点点头,把麦冬手里的茶叶送过去:“这是三舅爷特特让人捎过来给太太的,是王记的云雾茶,三舅爷带了话儿来,说今年年上事多,来不得,明年必会过来给太太拜年。”
王氏叹口气道:“倒是他还念着我,回头你也给我捎个话儿去,跟他说,我们姐俩什么时候见都一样,望他以家业为重。”
凤娣应了:“还有一件事要讨太太的示下,大哥哥也走了些时候,虽说牌位进了祠堂,却未发丧,到底不妥当。”
王氏定定看着她:“你是说要把书南的丧事办了,那你……”凤娣道:“当初余家大难,无奈之下,凤娣顶着大哥哥的名儿出去管事,如今庆福堂开了起来,大哥哥也当入土为安,至于以后,女儿就比着前头的老太太就是了。”
王氏道:“可你尚未出阁,这般恐要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凤娣道:“太太放心,若是在意这些的男子,又岂配得上我余凤娣,与其寻这般一个男子,倒不如孤独终老。”
王氏愣了愣,待凤娣凤嫣出了佛堂,春桃才道:“到底是二姑娘,便终身大事上都能拿定主意,说起来也是,二姑娘这样的人,哪家男子能配得上,别说什么抛头露面的,奴婢如今瞧着,似二姑娘这般,这一辈子才算没白活,更何况,还是这么个心肠,前头跟太太闹得那般,奴婢只当她心里头记恨着,却不想在兖州府却处处手下留情,若不是心里惦记着太太,恐也不用这般费事了,指望咱那两位舅爷,王家不定败得一根儿毛都剩不下了。”
王氏叹口气道:“过往倒是我错看了她。”
出了佛堂,凤嫣忙道:“大哥哥发丧的事儿,你还需想想,虽你主意大,可这终身大事也不是玩的。”
凤娣笑道:“姐姐就别提我担心了,你瞧我,就算穿着这身男装,这声音,这脸,再想瞒着可不易了,与其让外头的人胡乱猜疑,倒不如我自己揭开,也省的有些人拿这件事儿做文章。”
凤嫣道:“周少卿可知道此事?”
凤娣道:“我自己的事儿做什么要让他知道?”凤嫣好笑的戳了她的额头一下:“你说你这么个倔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得亏周东家还惦记着你,若我是他,才不搭理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丫头呢。”
凤娣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我可盼着他不搭理我才好呢。”
姐俩说着话儿进了院子,刚进来就见余忠在院子当间等着呢,凤娣忙上前道:“可前头有什么事儿不成?”
余忠略看了凤嫣一眼道:“是裴家的媒人来了。”
凤嫣一听顿时粉面通红,一低头快步进屋里去了, 凤娣看着好笑,却一提这裴文远,又不禁皱眉,虽说自己料定了结果,可这事儿不让凤嫣亲身经历一回,有些事这辈子凤嫣都看不透。
凤嫣太善了,这种善对家人自然好,若是对外人还这般,恐要吃大亏的,这辈子凤娣就凤嫣书齐两个亲人,故此,事事都要顾着他们,必不会让他们吃亏。
想到此,跟忠叔道:“走,去瞧瞧。”
裴家寻的这媒人一张嘴跟八哥似的,从见了凤娣开始,就没闲过,凤娣盯了她那张嘴半天,琢磨自己要是不打断她,是不是能说明儿早上去,尤其□□怎么听着怎么别扭。
“大公子,虽说您余家的买卖多,宅门大,说到底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