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答应之后,裘老板又赔笑提出,“听说上回状元公和几位大贤曾合作一副游乐图,不知可否有幸一观。小的绝无非份之想,只是近来颇多人打听,要是先生愿意,肯借我拿到店里挂上几天,小的就感激不尽了。”
苏澄笑道,“你倒是狮子大开口,一借就是几天?那可不行。这样吧,等我这新房弄好,摆过酒请过客了,可以借你去挂上半日,你若不愿意,那便算了。”
裘老板急道,“三个!那就借三个白天行么?”
苏澄挑了挑眉,笑而不语,眼神却往欧阳康那座两层楼上落去。
裘老板会过意来,“这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要是这边弄好了,那边不弄也不好看。不如我就一并让人把这边也粉刷装饰了,可好?”
吴勉顺手往前面的简陋客厅一指,“那不如把这边也一并弄了吧,虽然也是花了心思弄的,到底简陋了些。年轻人用着不怕,我们这些老家伙拿来请客就不太象样了。”
裘老板眼珠子一转,“那到时能不能请先生给小的提副对联呢?过年嘛,总想讨些喜庆。”
吴勉一笑,“也好。”转头望欧阳康道,“我住到你家来,总也要为你家做点事的。”
于是,皆大欢喜。
吴勉回客栈去收拾准备搬家了,还有些要添置的物件都得重新添置。苏澄带着钟山去指点裘老板如何装潢布置,反倒是欧阳康很闲。反正也没人问他意见。不如索性去接念福回家,也好在路上跟她吐下槽。
可是在祝家食铺,却发生了大事件。
小胖妞被一众人围着,哭得无法自抑,而周边围了至少数百名百姓,有些情绪激动的,甚至跃跃欲试的想要上前砸摊。
这是怎么了?
欧阳康看着心头一紧,忙忙的先向围观的人打听。
一个看着挺面善的大叔叹气道,“这祝家食铺做的东西挺好吃的。我也是熟客,只没想到他家居然用死老鼠肉来冒充猪肉,这可真是太坑人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欧阳康立即意识到,自家被人陷害了!
稳了稳心神,欧阳康并没有急着走回自家铺子里去,而是站在人群当中注意观察起周边看热闹的人来。
如果是有人故意陷害他们。那个主谋的一定会站在这里观察局势的发展,甚至还要怂恿别人闹事。只要逮住这样的可疑之人,就不难发现幕后的真凶了。
欧阳康想得明白,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两步。
今天跟着他的依旧是阿去,他有些着急了。这样事态紧急,大少爷不上去帮忙?怎么反倒当起了缩头乌龟?你这么做。对得起沐姐儿么?人家当时为了你,可都敢上国公府闹事!
“去。你到那边盯着,看是有什么人在人群中怂恿作乱的,别声张,暗暗记下来。”
忽地听到欧阳康压低了嗓子的吩咐,阿去一下子明白过来了。对呀,与其走出去给人当活靶子,不如躲人群中逮那个王八蛋!
家里的生意他虽没有直接参与过。但大家平常吃得好,穿得好。不都是用铺子里挣的钱来贴补的?阿去当即同仇敌忾的瞪起两只眼珠子,警惕的注意起人群的动静来。
此时,就见念福亲自走了出来。
忽地,阿去留意到旁边有个十来岁,风尘仆仆的小男孩道,“咦?那不是表姐吗?”
“等等,我瞅瞅。”一个同样满身风尘的妇人挤上前来,“哟,好象还真的是她。”
“那我去叫她!”那小男孩才想往前冲,却被妇人拦住了,“且看看是个什么情形再说。”
就见念福黑着脸让人单架起一张桌子,把哭成泪人的小胖妞抱起来放到了桌子上,冲着大伙儿行了个礼,朗声道,“大伙儿且听我一言!”
“有什么好听的?”那个站在场子当中,满脸横肉的男人拿着两根竹签子,凶神恶煞的道,“这是刚从你们铺子里买出来的东西吧?你们是收了我六文钱吧?可这是什么?大伙儿看看,这可是老鼠肉!还不知道是用从哪个阴沟里掏出来的死老鼠做的,这就是铁证如山!”
人群中有人说话了,“真是恶心死了!没想到这个姐儿年纪轻轻,为了赚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连死老鼠都敢拿出来卖,天知道她还弄了些什么东西在里头?”
欧阳康着重看了这个黄面皮,薄嘴唇,有些刻薄的男人一眼,又注意听起另一个略有些黑胖的妇人说话,“亏我家男人还总说这家东西做得好吃,又便宜又实惠,一直要我来买,原来竟是这样做出来的。啧啧,连死老鼠也敢放,还不知里头有没有加些其他的东西。他家的汤水特别香,恐怕都是放了**药的。”
“会这样吗?”
“怪不得我吃了会上瘾,成天想着来,原来竟是如此么?”
……
这些人云亦云,欧阳康没有留心,只着重观察在其中挑拨离间的。这一细看,倒是很快就又发现了三五个人,站在不同的地方,彼此之间一唱一合,要说他们之前没有联系,那才真是笑话。不过这些人一看就是喽罗,不是主事的。抓了只怕也是无济于事,那主事的在哪儿呢?
欧阳康左右张望着,忽地,他瞧见在斜对面的酒楼上,有一伙人正扒着窗户往这里张望,神色看起来很是在意。一个个看起来都有了几分年纪,衣着打扮也象是做掌柜的或者东家模样。这样的人,有三两个聚在一起不奇怪,可同时聚了七八个,那就有些奇怪了。欧阳康心里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