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接两场秋雨过后,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尤其早晚,得穿件夹衣才行。
看着窗外渐渐停下的雨,欧阳康回头问,“妹子,你看咱们这可以走了吗?”
窦容若也在想这个事情,原本,他们计划是今天就赶到杨家桥的,可没料到,突如其来的一场大雨把他们困在这个小镇上了。
找个饭馆暂时歇息下来,可没想到,一等就是大半天。如今要是再走,天黑前应该能赶得到杨家桥,就算赶不到,这一路都有市集,倒是不愁没地方住宿。
“那就还是走。”欧阳康知她心急赶路,也不问情由,只是配合得很。
窦容若本是爽快女子,权衡一下,看天色已是云开雨散,还是决定上路了。
迅速收拾东西,赶出马车,欧阳康骑马,她上车,一行几人继续上路。
只没想到,原先走过的那处地方已经云开雨歇,可前方又是一片阴云密布。如今总也不能倒回去,只能冒雨前行。
看欧阳康身上很快就淋湿,唯二两件蓑衣却穿在赶车的老杨,和坐在车外的水生身上,窦容若道,“你也上车来,小心淋坏了更耽误事。”
欧阳康见雨势渐大,让水生把蓑衣给了自己,他坐进车里,自己把马拴到车后,和老杨坐在前面赶起了车。
这样也好,窦容若也没多说什么。
走至傍晚,终于雨停。他们也到了一处市集。听欧阳康在前头不停的吸溜着鼻水,想他到底还是受了些雨气,窦容若就不让赶路了。
“找个店家歇一晚,也熬些姜汤大家都喝一喝。”
欧阳康本说不用,可窦容若道,“就算人能撑,马儿也撑不住,淋着雨走了这么久,让它们歇歇。”
欧阳康这才作罢,才从车上下来。要去客栈打听住宿。没想到忽地有个女人在一家店里喊出他的名字。
“欧阳康?”
欧阳康听那声音颇有三分耳熟,本能的才要回头,却见窦容若出来到他身后,故作亲热的挽了他的胳膊。低低道。“别回头。”
又拿帕子假意擦着他脸上的雨水。迅速道,“那女人看起来年纪不小,还作未嫁打扮。旁边几个人倒象个练家子。糟了,应该是惊动谁了。”
欧阳康悄悄道,“现在要是上车,倒惹人疑心,不如到前面那家绸缎庄里随便买些东西,看能不能从后门溜掉。”
窦容若应了一声,回头吩咐阿直他们,“我们在这儿逛一会儿,你们先回家去,省得爹爹惦记。”
这些漕帮子弟都是惯家子,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赶着马车若无其事的走开,欧阳康带着窦容若进了那家小店,才想假装买些什么,可店里忽地出来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指着他问,“你是姓欧阳么?是要躲后面的人么?”
欧阳康奇了,窦容若也自纳罕,还没想好要不要说实话,欧阳康先点了点头。
那小男孩也没甚疑心,“那你们跟我来。”
欧阳康不知何意,可见这个小男孩眉目干净,衣着较好,不象是奸滑之人,便跟他出来。那小男孩带他们绕过后堂,却不去后门,而是顺着墙上的门,带他们七弯八绕,拐到了另一家店里。
“你们从这儿走,那些人就抓不到你们了。”
这个视角,刚好还可以看一眼那边。欧阳康转头才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小男孩挠头,“我娘说,我家受过嘉善郡主大恩,她让我记得,如果将来遇到她,或是姓施的,姓欧阳的人都记得帮人家一把。”
窦容若忍不住问,“那你娘是谁?受过那位郡主什么大恩?”
小男孩睁大眼睛,“我娘就是我娘呗,不过她不在家。嗯,她说她吃过郡主做过的一道点心,叫佳偶天成,可好吃呢!”
窦容若看向欧阳康,他的眼中却是一片迷惘之色,只伸手摸了摸那小男孩,“谢谢你,我们走。”
他拉着窦容若赶紧离开,小男孩转身回去,那伙人找不到人,过来打听了。
小男孩回店里,依旧蹲地下抓棋子玩,问什么都说“不知道”。
女子倒是奇了,“难道是我认错了?”
她忽地眼前一亮,“不!那就是欧阳康,否则他见了我躲什么躲?快,快回去报给柴大爷知道!”
而那一边,自知行踪泄露的窦容若在跟老杨他们会齐后,不得不再次兵分两路了。
“你们照原计划去迎丰桥,想办法通知帮主,就说我们在那对面的三圣湖等他。”
如今青年男女孤身上路,窦容若只得挽起发髻,改作妇人装束,与欧阳康上路了。因怕后面有人追来打听,也不敢投宿客栈,只得借宿民居。
既是夫妻,人家只给一床一被,窦容若也不好说什么,正觉尴尬,幸好欧阳康一路有礼得很,并不与她同榻而眠,只在桌椅上略歪一下。
可这样不上两日,人眼看着就憔悴起来,之前本就有些着凉,更是发起烧来。便是吃药,也不见好。
窦容若一咬牙,这日再住下时,便拉住了他,“我信你是个君子,现在事急从权,咱们皆和衣而卧,把身子保重好了要紧。”
看她红着耳根,已经侧身面朝里而卧,欧阳康想想,便朝外躺了下来。
他连日生病,兼之没休息好,倒是很快就睡着了,只窦容若未免有些心绪难平。
话虽说得容易,可她一未婚女子与男子同床共枕,就算没什么,总是名节受损。如果欧阳康是个未曾娶妻的,还可以有些说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