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妇人正在灶房里涮着碗筷,嘴里又不停的在调笑着张平娘,却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叫骂,面面相觑。
雪梅也怔了怔,因为这个声音她听来有些陌生,不像是连氏。
“怎么回事?”几个妇人相互看了看,都露出吃惊的神色。显然是没想到连家的亲戚居然能挑在这个节骨眼和二房干上。
连大媳妇双手恰着腰,怒气冲冲地站在灶房门口,大声地叫骂,“你们二房真当我们家没人了?就这样欺负我们家芳兰?不就是一个镯子吗?你凭啥欺负芳兰不让她看啊?我呸,就你样的还有人求娶?老天真是瞎了眼……”
听到这声骂,几个正在后院里帮忙的人,都停住了手里的活计,扭头望了过来。
连大媳妇姓聂,长得五大三粗的,往灶房门口犹如一座肉山。
“大房家里咋会有你这样的亲戚?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血霉了。就为了一个破镯子就挤兑自己的亲姐,你要不要一点脸?平时别人都说你二房家教好,我咋就没有看出来好在哪里,除了欺负自家人你们家还会干点啥不?一个镯子就装眼里拨不出来了,要是换了我别说镯子了,连命都是能给自家亲戚的。”
连大媳妇聂氏得意洋洋地恰着腰,嘴里唾沫横飞,脏话绵绵不绝。
雪梅站了起来,刚走了两步却被张平娘一把摁住。
“我的小姑奶奶,你可不能出去,我出去喊你娘过来,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能和一个疯婆子对上。”
几个妇人也急忙劝她,让她千万不能出去和连大家的吵架。
“婶,你瞧瞧这世上有这样的亲戚没有?堵在别家门口骂人,还骂的这么难听。”雪梅气愤不已,胸膛不停的起伏。
“你别急,我去喊你娘来。”张平娘劝了雪梅几句。便向外走去,刚走到门口却看到刑氏已经过来。
刑氏脸带怒色,虚虚的扶着饶氏走了过来。
“大娘,你得替咱家的芳兰出气。”连大媳妇聂氏看到饶氏过来。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嘻嘻地笑着说道。
“出气?出的啥气?是给你出气还是给芳兰出气?你倒是说个明白清楚。我刘家是哪里对不起你了,让你故意挑了今天来找事?”饶氏只气得浑身颤抖不已,指着连大媳妇聂氏骂道。
“哎哟,这二房故意欺负芳兰,我这不是帮着芳兰出气吗?我能有啥气可出啊。别人的镯子又不是送给我的,我又没东西让人看。”连大媳妇聂氏大呼小叫,大有将此事越闹越大的意思。
刑氏就走到了聂氏面前冷冷的一笑,“我闺女欺负芳兰了?那就把芳兰叫过来,我来问问她到底是咋样欺负的。你这样空口白牙的说大话,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还是故意来找事。”
说了这话后又转过头面向饶氏道,“娘,我早就说过连家是不体面的人家,让娘千万不要请他们。你看看今天咱院子里都是体面的人,就让这么一个人把咱家几十年的好名声给败坏了。”
不得不说,刑氏也是一个嘴毒的,她根本就不理聂氏,直接就抓住了饶氏最怕的事情来说。饶氏和刘老爷子都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把面子看得比性命还重。
饶氏听到这话,脸色咯噔一下沉了下来。千怕万怕。就怕婚礼当天出点什么事,今天刑氏一家是真给她长脸,先是雪梅得了伍娘子的青睐,接着姜太医又来了刘家做客。
这两件事情让饶氏和刘老爷子觉得自家离乡绅之家又近了一步,没想到只是被连大媳妇一句话就给打回了原形。
饶氏眯着眼,看着面前的连大媳妇。自从刑氏娘家人将连大和他媳妇游过街后。连家人就有好一阵没往刘家走动。敬东是连家的亲外甥,结婚的好日子不能不请连家人。刘老爷子就特意嘱咐过刘承业,让连家的人尽量晚些来。
连家的人倒是来的晚,掐着饭点到的。吃完了饭就开始在院子乱逛,知道了堂屋里坐得满屋子乡绅们时。几次想要挤到屋里,都被刘老爷子事先安排的人给挡了回来。
刘老爷子都想好了,等到吃完了饭就让敬山配着他们在村子里乱逛去,哪里想到刚一松懈就听到了连大媳妇在骂雪梅。雪梅能是好骂的?现在雪梅就是刘家一张脸,雪梅日子过的好刘家以后的日子就越好。如果雪梅出了半点的不是,只怕刘家剩下的几个姑娘都嫁得不好。刘老爷子一听到骂声就立刻急了,急忙叫人唤了饶氏。
连氏原本正和段氏一起在院外给几个小厮送饭,也听到了骂声,急急忙忙的走了过来。
饶氏不好骂连大媳妇,看到连氏过来了,便将一口怒气全出在她的身上,劈头盖脸的骂道:“这就是你的好娘家人,你亲生儿子成亲的日子鬼哭狼嚎地闹。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赶紧把这泼妇带走,以后再不许你连家的人进我刘家的门,我家就只当没你家这门亲戚。”
饶氏含恨出口,话就不免重了些,直接就将断亲两字提到了当面。连氏这一段因为刘老爷子不待见刘承业,在家里夹着尾巴做人。早已不复当初得势时的风采,虽然饶氏经常骂她,可那都是在自己家里没有外人听到。今天竟是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这句话,只听得脸色发青,双眼发直。紧紧抿着嘴不敢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她马上就熬出头了,王秀儿曾私下许诺,将来进了家门就找机会和老宅分家,以后领着她和刘承业去城外陪嫁宅院住。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