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跑出暖阁的姐姐,听到妹妹说雪梅是她们的侄女时,眨了眨眼睛,双目灼灼的看着雪梅。
雪梅却是有些晕了。
难道这两个双胞胎就是刘家的亲戚?可是自己在刘家呆了好几个月,也没有听到刘家有什么远方亲戚?他们是打哪里来的?
正想着事情,却听到前面的小姑娘又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年多大?你说你行三,前面还有两个姐姐是吗?家里有几个人?我们还有侄子吗?”犹如连珠炮一般向着她轰来。
“你们是谁?”雪梅被这一通炮火轰的有些晕头转向,又有些分不清面前的人,便怔怔地问道。
“我叫思真是姐姐,她叫绮萱是妹妹。”思真看到雪梅迷糊的表情几乎要笑弯了腰,指了指身边的绮萱说道。
“我们都姓刘。”妹妹绮萱在一旁补充道。
看到雪梅依旧迷糊着,姊妹俩人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笑了好一会才止住了笑意,思真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珠花,“你若是分不清我们,就看我们头上的珠花,我妹妹从来不和我戴一样的东西。”
雪梅顺着她的话往她们头上看去,见到她们果真是除了珠花不相同,衣服什么的都是一样。认了半天终于把人和名字全给记在了心里,才回过神道:“你说你们都姓刘?”
思真和绮萱动作整齐的点点头,又一起捂着嘴吃吃的笑。看起来性格极为开朗活泼,讨人欢喜。
雪梅却是怔了怔,回过头往董嬷嬷那里看去,见到她几不可查的点点头,心里升起了疑惑。这对双胞胎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从来没有听刘承志和刑氏提起过呢?
正想着点却听到暖阁里传来董宜人的声音,“是雪梅到了吗?”
董嬷嬷急忙趋步上前,走到了暖阁帘外大声道:“回宜人的话,三姑娘到了。正在院子里和两位刘姑娘说话呢。”
董宜人不知和谁低声说了几句话,暖阁里又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女声,却是在教训双胞胎姊妹。
“真儿萱儿,你们不可欺负三丫头。既是去后院玩。那便去吧。莫要淘气,莫要离婆子们太远,免得跌了摔了。”
两姊妹答应了声,冲着雪梅吐吐舌头做个鬼脸,便在五六个婆子的簇拥下往后院走去,后面呼拉拉的跟着一群女使。
暖阁前,有人掀起了帘子,露出了叶飞霜的身影。雪梅不及细想,便跟着董嬷嬷进了帘子,和叶飞霜见了礼。
暖阁里不知燃着什么香。婷婷袅袅的往空中散发着一股醉人的香气。雪梅在香炉边站了一下,旁边的女使们拿着拂尘将香气往她身上驱。
趁着这机会正想和叶飞霜说话,却见她‘嘘’地坚起了手指,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里面,最后把目光落到了雪梅的身上。
雪梅会意。熏过香后便紧挨着她悄声问,“真是我家亲戚?”
叶飞霜美目妙转,用力的点了下头。
雪梅却怔了。
又见女使们挑起了里间的门帘,俩人不敢再交谈,便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暖阁内间,董宜人端坐在罗汉床上,她右手边侧坐着一个美貌妇人。美貌妇人面带笑意,正和她说话。妇人身边的锦墩上坐着一个低垂双目的少女。三人见到雪梅和叶飞霜进来,便齐齐的往这里看来。
雪梅不敢怠慢,走到董宜人面前向她行了一礼,叶飞霜趁势走到了董宜人身侧站定。
董宜人笑着托起了她,柔声道:“这孩子。几日不见越发稳重的多了。”又爱惜的打量了她几眼,才和旁边的美貌妇人说话。
“这是你家二房的三丫头,你们祖孙俩可是头一次见面。”
雪梅听到这话,不由得怔住了。悄悄抬起头打量着罗汉床上的中年美妇。只见她约三十岁左右,风姿卓越。体态微丰,举止言谈不俗,观之令人可亲。和方才的两个双胞胎长得极像,一看便知是母女。
见到雪梅悄悄打量她,也不恼,笑着颌了下首,转首和董宜人说话。
“也不怪这丫头不知道我,说起来我们二房和大房也得有十几年不曾见面了。若不是这次外子来河南府任职,我们还真以为从此以后和大房再无相见之日呢。”
说了这话又笑吟吟的转向雪梅,“我是你嫡嫡亲亲的叔祖母,当初,你叔爷爷被流放到海南岛一去就是十几年。怎么?你家里人竟是从来不曾和你说起过?”
这一句话,犹如五雷轰顶般在雪梅头顶炸开,直轰得她头晕眼花不知所措。
叔祖母?叔爷爷?这不是刘广德吗?这不是那个保护李尚书逃跑却没有跑掉的刘广德吗?他还活着?
……
这一道雷,不仅炸在雪梅的头顶,更是把刘承志也给轰了一个晕头转向,神不附体。
他刚进了燕思堂的书房,便见到了前几日见到的那个白发老者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向叶知府请过安以后,叶知府便告诉他这位乃是登封县主簿刘茂发,名广德。
他初一开始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可是听到这位主簿姓刘名广德的时候,吓了一大跳,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你?你说啥?你叫啥?”刘承志犹如见了鬼似的看着面前的老者。
刘广德脸上带着笑,眼里却含了一丝泪花,看着二侄子吓成了这样,感慨道:“我走的时候,你刚刚定亲,还是一个毛头小子。没想到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你连外孙都有了。”说着话,用食指挑起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