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雪梅一大早的起床,先去向董宜人和郑倩请了安,又去问了刘承志的安,悄悄和他说了一会话,才又回来坐在董宜人处说话。
中午饭后,刘广德借了叶哲光的一处院子,和刘承志商量回村探亲的事情。正巧敬民也从村子里赶了过来,便喊了雪梅一起过去。
刘广德见到雪梅也站在一旁,倒也没说什么,和刘承志议论起来。
“我这一大家子,回村后,不知如何安排?”刘广德问道。
“侄子听二叔的意思。”刘承志客客气气的道。
“我听说你新盖了一套宅子还没住过人是吗?”刘广德端起了茶盏呷了一口说道。
刘承志怔了怔,随即答了声是。
“那我们就叨扰你一下,住到你新盖的宅子那里好了。等到明年开了春,我们再在村子里另起宅子。以后这个盖宅子的事情,还得麻烦你盯着些……”刘广德说道。
刘承志没想到他们不准备住在老宅或者刘承礼家里,不由得怔住了。就老老实实的说道:“就怕我爹娘和四弟会有话说。”
“他们的宅院里,哪里有能住的地方?”刘广德话里暗有所指,将手里的茶盏放到了小几上。
雪梅听到这里,不由得抬起头看了刘广德一眼。只见他一提起刘老爷子,就是满脸的讥笑,提起刘承礼也没多深的父子之情,心里打起鼓来。
想到这里,又往郑倩那里看去,只见她垂首闭目不知在想些什么,让人难以猜测。
“听说承业有一女比雪梅大了有半月,还未许亲?”刘广德又问道。
“是,家里待的娇了些,想留她多呆些日子。”
刘承业刚刚中童生的时候,还不停的媒婆过来帮芳兰说亲事。可是现在这一段。也不知怎么回事,媒婆竟都是不来了。家里人心知肚明,这定是芳兰在敬东成亲那一日胡言乱语的恶果。可是有些话,是不能随便对外人讲的。刘承志只能含含糊糊的。
“都快十六的人了,怎么还未曾找婆家?这让她妹妹怎么嫁人?等我回去后定要和承业说说这个道理。姑娘越大越不敢耽误,耽误下来可是一大家子的麻烦。若是她说亲说的晚了,雪梅还怎么出嫁?莫非你们打算让妹妹嫁到姐姐前面吗?”刘广德声色俱厉的说道。
刘承志听了这话不敢反驳,唯唯喏喏的弯下了腰。
雪梅却是看得明白,说到芳兰的事情时,郑倩脸上似是讥讽又似是不屑,表情耐人寻味。
“承志,有些话不是我说你。你虽是老二,可是你也该拿出长辈的体统来。这芳兰到底是个姑娘家。都十五六岁的人还不说亲要等到什么时候?以往我不在,也就随着你们胡闹罢了。可如今我回来了,这家事就要有个章法。”刘广德拿话试探刘承志。
刘承志听到这句,就回过了头往雪梅那里看了看,按她教的说了一句:“二叔。咱这家已经分过了,我们小二房的管不了大哥的家务事!”
刘承业是刘承业,他是他,他现在是不想再和老宅有什么瓜葛了。今天叶哲光又私下找了他,告诉他朝廷的封赏不日就要下来。
他除了需要孝顺刘老爷子和饶氏外,其他的就没有必要再掺合了,至于刘承业想过成什么样。那和他没有半点关系。说他无情也罢,无义也罢。如果不是刘承业把他伤的很了,依他的性子是绝对不会放任不管的。
刘承志往后面看的那一眼,全部落在了刘广德的眼中。他不由得眯了眯眼,随即说道:“虽是分了家,可你到底还是和承业是亲兄弟。他家若是出了事。你家也一样跑不掉。”
刘承志听到这话有些生气,将声音微微抬高,“当初他还要卖我的雪梅呢,他哪里有当我是亲兄弟了?我是老实人不假,可是我也不能总吃亏啊?二叔还没到家里呢。就处处替大哥说话,侄子心里听得难受。”
刘广德听了这话不由得大惊失色,难道现在二侄子和大侄子已经势如水火不相容了吗?那么自己的打算就得换一换了。不要到时为了大侄子却把二侄子给得罪了。
想到这里,他捏了捏袖子里的东西,露出深思的神色。
原本这种场合郑倩不合适说话,可是看到冷场她却不得不站了出来,“芳兰到底是十几岁的大姑娘了,从十二三岁时家里就应该替她说好了媒。你叔见到芳兰都十五六岁了却还没有说媒,心里一时着急……”说到这里又晦涩的提了一句,“你还有两个妹妹,承贵和承礼家里也有两个丫头呢。”
刘承志这才明白过来,不由得羞愧交加,急忙冲着刘广德深施一礼道:“二叔是为了几个弟弟家的孩子着想,我却是只想着自己。其实孩子们的事情,我家也没有不管,我家那口子已经替丽质相看了好几个读书人家。”
刘广德听了这话,是似而非的点点头,和郑倩对视了一眼,显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觉得一路上想好的说辞竟都是没办法对着刘承志说出来了。
正在这时,外面有小丫鬟叩窗,说是有人寻雪梅。
雪梅出去一问,原来是赵顺媳妇知道她来城里来了,特意寻了过来,正在后门处等着。她怕有什么急事,便又转过身进去禀告了一声,拉了敬民一起出来,随着小丫鬟的指引在垂花门外找到了传话的婆子,一路往后门而来。
雪梅和敬民一走,刘承志也没有心思再和刘广德说话,随便敷衍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离开。
一时之间,屋子里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