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二姑娘寻阿恒?”叶秋鸿看着身前的小厮,眉头紧皱。
“是,门外的人拿着恒公子的帖子,门房不敢阻拦,便只能报到内宅,现在宜人已经知晓十分的震怒,叫小的来请恒公子回话。”小厮不敢抬头只敢看着叶秋鸿靛蓝的下摆回话。
听了这话,叶秋鸿眼睛眯了眯,将手紧紧攫住了扶手,过了一会不经意地问道:“今日门房是谁上值?”
“是董嬷嬷的小儿子。”小厮心中一紧,伏低了身子。
叶秋鸿微微颌首,冲着小厮抬了抬下巴,“你下去吧,宜人既是让你请人,便去请吧。”
小厮答应一声,躬着腰退了出去。
叶秋鸿脸色阴晴不定,看着窗外那一株被冰雪包裹的白玉兰树,眼眸中露出冷冽之色。
“公子?”刚刚被打发出去的相明,回来后见到叶秋鸿眼眸深敛,注视着窗外,不由得轻轻唤了一声。
叶秋鸿堪堪回神,问怎么了。
“恒公子的笔记已经借来了,您是现在看还是等会?”相明说着,将手里的匣子捧到了叶秋鸿面前。
“现在看。”他笑了起来,像个贪嘴的孩子得到糖果一般,笑得慵懒开心,伸手接过了匣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仿佛里面是无价的珍宝。
相明轻叹一声,轻轻退到一旁。
叶秋鸿安静的看着,眸子里带了温和宁静,嘴角笑意浅浅。
一阵风悄悄的吹过,透过茜纱窗,径自钻进了书房,撩动了几页放在书桌上的纸张,飘飘荡荡地随着轻风在桌面盘旋,而后缓缓落在青石砖地面上。
叶秋鸿嘴角笑意不减,将头偏向窗外。轻轻叹了一声,“又要下雪了……”
相明一愣,也随着他的目光往窗外看去,只见半空中浮着厚厚的云层。正在慢慢的蚕食那缕金黄。
莫名其妙的,看着阳光被蚕食,相明的后背却升起了一股凉意。
“我听说前几日你和宜人身边的香草姐姐起了纷争?”突然地,叶秋鸿转过头问了一句。
相明不免愕然,揣度着公子问此话的意思。他确实是和香草有了口角之色,这香草仗着董嬷嬷的势,不把别人看在眼里,就连他这个公子身边的书僮也要刺上几句。
前几日,宜人叫了自己回话,询问公子这一段起居坐卧。因为被训了几句话便有些心神不宁。回去之时神色勿勿,竟是没看到路边的香草,可恨这香草便仗着董嬷嬷的脸,先是拦着自己说不懂规矩,然后又说自己引诱公子。令公子偏爱男风。
现在满府上下,谁不知道公子对恒公子有别样的心思。那些自诩长得俊俏的小厮,便一个个抻着头的往公子书房钻。
因怕他们耽误公子读书,少不得要拦上一拦,没想到外面居然传成了自己独霸公子,不许别人染指……
纵是公子待恒公子有那么一份心思,那也是自打小相处出来的感情。不与男风相同,更不与外人相干。公子纵是喜欢男人,那也是只喜欢恒公子一人,与那些想用屁股求得富贵的下贱人何干?没得污了公子的眼。
所以,听到香草说起公子的闲话,便不免和香草争执了起来。只是当场在场的只有他和香草两个人,怎么这话就传到了公子耳朵里?
“那一日宜人传我问话,回来时走得急了没看到香草姐姐,香草姐姐教训了我几句规矩,却是没起什么纷争……”相明躬下腰。回话道。
听了这话,叶秋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低喃道:“规矩?也不知是谁不懂规矩。”
相明猛地一激灵,又深深垂下头去。
公子这是想处置香草了?是了,知道自己被人背后嚼舌根怎不令人气愤?只是,公子既是知道被嚼了舌根,为何还要求老爷和宜人将恒公子接到府中?
可是,接来之后,俩人竟是一直没见过面,平时借个书什么的也都是两个书僮左右奔跑。
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话,相明只是从心头一飘而过,却不敢问出口。
叶秋鸿亦没有再说下去,转了话风,“你去内院看看,一会等阿恒从内院出来后,你再来禀我。”
“公子是要见恒公子吗?”相明露出急切之色,生怕叶秋鸿说出要见姜恒的话。
叶秋鸿摇头,“我要去见宜人……”
相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
姜恒从内院出来后,面无表情的往后门走,穿过了几个胡同,走到后门时,看到了刘承志的徒弟重山正躲在背话。
“可是家中出了急事?”姜恒三步并作两步走,急忙问道。
重山拱了拱手,笑道:“没什么急事,家里人来唤我请公子一聚。”
姜恒仔细看了看重山的脸色,见到他虽是带着焦虑,却无急切之色,不由得松下了心,便随着重山出了后门。临走之时,冲着陆风点了点头。
门房的陆风是董嬷嬷的小儿子,今天正轮到他来当值,因知道重山是刘家的徒弟,又看到姜恒的帖子便自作主张的将此事报到了宜人那里。
看到姜恒上了刘家的马车,他便眯起了双眼,将手笼进了袖中,脸上阴晴难辨。
脑海中响起母亲抱怨的话来。
“不过是一个五品医正的孙子,老子又获罪自尽……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老爷和宜人待他好那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公子头上……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享福……亏得前几年宜人还生出了把姑娘嫁给他的心思……若不是老爷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