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恒笑了笑,在车壁的夹层中找了一本书,将车窗拉开了一条小缝,就着小缝透来的光亮轻轻翻着书页。
又过了一会,见到雪梅迷迷瞪瞪的睡着了,他这才轻轻叹了口气。听到车窗外有敲击的声音。便放下书往窗外看去。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等到姜恒举着伞重新跳上了马车,已经风停雨歇。
几辆马车慢慢的驶离了院墙下。往这家正门处驶去。借用了别人家的院墙躲雨,按规矩是要递上拜贴给主人道谢的。若是遇到重规矩的人家,到第二日还必须正装去主人家里当面谢躲雨之恩。
马车刚刚驶出没多远,便转到这家的正门前,只见正门前已经有小厮和门房在清扫着门前的地面。
两盏大大的红笼挂在门楣上,上书着两个大大的郑字。
“怎么躲到他家院墙外了?”姜恒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听到这话,雪梅动了动,从睡梦中惊醒,“谁家?”
见到姜恒呶了呶嘴,忙抬头看。见到了两个郑字后也紧跟着皱了下眉。
刘忠和叶管家此时已经取了姜恒和叶秋鸿的帖子往郑家的门房处送去。
郑家的门房显然是认得叶管家的,见到他们过来愣了一下,然后便接了拜帖往府内送。
刘忠便和叶管家一起转了身,各自上了马车。
马车慢慢开动,往叶府的方向而去。
刘家和郑家因为刘广德的关系成了姻亲。可是这门姻亲的关系并不怎么和睦。
雪梅成亲的时候,也向郑家递了喜帖,郑家不过是派了一个婆子过来送了份礼。
刘承志和刑氏只气得浑身发抖。
虽然他们是小辈,真论起来就得喊郑侍郎一声外祖,郑侍郎的儿子他们也得随着思真和绮萱的辈份称呼为舅舅。
雪梅是孙子辈的不假,可是你郑家也不能托大到这种地步?居然只派了婆子过来送礼,哪怕就是派个孙子辈的过来也要比婆子强得多。
三日回门的时候。刘承志干脆就没有请郑家的人过来。
很显然是不准备把他们当正儿八经的亲戚看待了。
说起来,俩家的关系疏远得很。
这次躲雨躲到他家院墙外面了,不管是姜恒还是雪梅都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郑家。
郑侍郎正在训斥着次子和次媳。
“我不过是出门了半月,你们可倒好,居然给我捅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三甲传胪你们居然不放在眼里,就敢派个婆子去观礼?”
郑侍郎的长子名叫郑奇友。几个月前接替了叶哲光任了洛阳府的知府。
次子郑奇方功不成名不就便赋闲在家,打理家庭庶务。
郑奇方不满的撇了撇嘴,“他家的叔祖父娶了咱家的庶女,派个管理内院的婆子过去已经是赏了金面,难不成还要我这侍郎次子去观礼不成?再说了。那姜德卿无根无基的,不过是倚仗着叶哲光的势力罢了。昨日叶家女出嫁,儿子可是送了一份大大的厚礼过去。”
“你?”郑侍郎只气得浑身颤抖。
他奉圣旨出京半月,直到今日天亮才到家,到家后却发现次子和次媳都在家里呆着,不由得生了疑。
原本按他的想法,先和刘家搞好关系,这样的话等到叶家女成亲时,他们就用刘家姻亲的关系留在杨府受头认亲。这样七拐八拐的就和杨大学士扯上了关系,等到他回来时再补送上一份重礼。
说不定便能修复老师和杨大学士的关系。
可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儿子和媳妇却在家里睡觉?
等到他将儿子叫来一问,差点气个半死。儿子根本就没将刘家当成正儿八经的姻亲来走动,还派了婆子过去打刘家的脸。
刘家觉得丢了人,三日回门时没请郑家的人。
结果,等到昨日叶家女成亲时,午夜宴毕时一辆马车将郑奇方夫妇送回了郑家。
今日早上拜高堂杨府也没人过来请郑奇方……
“你个畜生!”郑侍郎只气得破口大骂,“早就嘱咐过你,让你务必修复与刘家的关系,你可倒好。不仅没修复还派人过去打脸,这下可倒好,耽误了老夫的正事……”
正骂着,却看到管家拿了两份拜帖尴尬地站在院子里。
郑侍郎住了声,将管家叫进来询问。
当看清管家呈上来的两份拜贴时,脸上不由得浮出一丝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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