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是怎么了?怎么老和柳紫嫣过不去?”
刑氏嗔怪地看了女儿一眼,替她倒了一盏茶水。
几天前她就想来看看雪梅,可是吴馨儿也有了身孕,上吐下泄的闹得不能安生,就只能呆在家里侍候媳妇。好不容易这几天吴馨儿不吐了,就准备去看女儿。
没想到,人还未出门,刘忠媳妇就急惶惶地跑了过来,说姑奶奶和姑爷吵架了,姑爷一摔手出门,姑奶奶在家里哭得昏天黑地。
刑氏吓了一大跳。
姜恒是什么样,她再清楚不过了。性情温和,温文尔雅,待人彬彬有礼。若说是姜恒找雪梅的麻烦,刑氏是死活不信。
果不其然,等到她下了马车走进垂花门时,便感觉到今日的姜府后宅和以往大不相同。
以前的雪梅,是精明能干的。
她虽然不如叶飞霜那般从小到大都在接受淑女教育,可也是跟了董宜人好几年。董宜人把她当成半个儿媳妇看待,平时也是极用心的指点她。
姜恒一家刚到顺天府时,雪梅处置宅院仆妇手段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婆子婢女小厮各司其职,各安其心。
姜府就像是个朝气蓬勃的太阳一般,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整日欢声笑语不断。
可是现在的姜府,就如同一根老朽的腐木般,死气沉沉的。
内宅的婆子和婢女面带惶然,个个手足无措。
唯一镇静的就是姜恒的表妹柳紫嫣。
她虽是不能说话,可是却能靠着手势指挥着内宅的仆妇。
也多亏靠了她,这几天姜恒不在时垂花门内才没出什么事情。
雪梅听了刑氏的话。只觉得无限的委屈。
怎么人人都说是她在找柳紫嫣的麻烦?为什么就没有人看到她眼中的那抹得意和挑衅?
那一天,她将帕子从柳紫嫣手中抢回来就立刻后悔了。
可是姜恒却觉得她犯了很大的错误,说她无故寻衅紫嫣表妹。
雪梅当即就怔了,她嫁给姜恒半年多了,姜恒从来没有在她在前称呼过紫嫣的名字。更没有称呼过紫嫣表妹。
她只觉得天都塌了--
大早上的,她孕吐成这样,姜恒不安慰她就算了,反而为了一个外人给她摆脸子看。
她倚着隐囊就哭了起来,脸色腊黄,头发蓬乱。死死的蹙着眉头。
哪里像姜恒深爱的那个雪梅?倒像是一个刚刚撒完泼的泼妇般……
姜恒只觉得身上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一开始还劝她,可是越劝她的泪水越多,再加上早朝时间快到了,只得无奈的离开。
雪梅追了出去,拉着他的袖子不许他走。
姜恒勃然大怒。说她不讲道理,难道要误了早朝吗?
这一走,就是三天三夜,只派子侍回家打个招呼,说就歇在叶秋鸿处了。
这是要分居吗?
她不管不顾的就冲着子侍嚷了起来,把子侍吓得要死。
说也奇怪,只要姜恒不在,她的脾气就会克制一些。
三天后。姜恒回来了。
原本他是一脸歉意,特意买了礼物和吃食向雪梅道歉。
本来说得好好地,雪梅也下定决心不再和他吵了。以后安稳的过日子。
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姜恒说了什么话,没来由的就一阵心烦,心口涌出烦躁之感。脑子里总是在想姜恒这几天在做什么,是不是找了什么不该找的人。
又见柳紫嫣情意绵绵的站在屋角,双目熠熠地盯着姜恒。
结果后面姜恒说的是什么。她几乎都没有听到--
只顾得和姜恒吵架了。
“事情就是这样了--”雪梅心虚的低下头,不敢看面前的母亲。双眼盯着微微隆起的肚皮,露出懊恼的神色。
刑氏听得直皱眉头。
女儿是什么样的人。她再明白不过了,怎么这一怀了身孕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往的通情达理和明辩事非全消失了,就只剩下撒泼打滚这一个本领了?
就是从珍珠变成鱼目,这也得需要一个过程吧?
怎么就突然之间变了?
更何况,姜恒还没有什么过错,怎么看都像是雪梅故意找岔似的。
翰林院里,姜恒也在和叶秋鸿抱怨。
“你说这人怎么成了亲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以前温柔善良,惠心纨质……可是现在?”姜恒说着叹了口气,脑子里在用力的回想着当年初见雪梅时是怎样的情景。
叶秋鸿但笑不语,只是将桌上的糕点往姜恒那里推了推。
“……我若真是那等无情无义之人她和我闹也就罢了,可是和她成亲后,我几乎未和别的女子说过话。也极少去酒楼和青楼中,纵是去了,你也知道的,没有招过什么小姐。可是,我都这样了,她居然还怀疑我?说我和表妹不清不楚的……”姜恒越说越生气,不由得长吁短叹起来。
叶秋鸿只瞧得眉头乱跳,面前的这个人怎么变得只会在他面前抱怨了?
以前俩人在一起,嘴里谈论的都是诗词文章,怎么近来他越来越像个妇人?开始抱怨起内宅之事?
“我都怕回家了……”姜恒无力地倚在椅背上,面露帐然之色。
……
姜府逸志堂来了客人。
芳兰坐在雪梅的旁边,笑盈盈的和她说话,可是神态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兴灾乐祸,“……这姜家姑爷也真是的,哪里能撇下怀孕的妹子自己躲清闲?雪梅你不要怕,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和我说,我叫你姐夫去教训他,管保把他打得老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