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看了一眼齐旋,术业有专攻,衙门里齐旋是管案子这一块的。对纪安来说,赵大这个案子是一个标志,处理的好的话,以后泉州的百姓有了冤屈也会来找衙门,而不是自认倒霉了。
可现在赵大又没有确切的证据在手,纪安就有些难办了。齐旋也是个办案老手,瞧着纪安的神色就知道他对这个案子十分的在意。共事小半年以来,齐旋对这个新来的小上司还是蛮满意的。有魄力有手段,更为重要的是,比起官场老油条们注重政绩权势,这个小上司是真的想为百姓做些事情。
这次这个案子他如此在意,齐旋也清楚是为了做给泉州百姓看,也是向官场上的众人表明他对百姓的态度。齐旋一直立志作个好官,不得不说纪安所作所为对了他的胃口。
于是,齐旋开口道:“大人,下官觉得既然赵大所言有几分道理,不然先派衙役去查查林氏以及身边人近日来的动静。贾举人,一个壮年之人,仅凭着一个妇人想谋害,若不借助外在其他,怕是有些困难。不如,先查查林氏,看有何蛛丝马迹,等确定了林氏确实可疑,再去接手贾举人之事倒是名正言顺了。”
纪安听着齐旋的话自然是明白的,贾举人猝死在林氏屋子里,大夫诊治没诊治出什么。若是真是林氏起了坏心谋害了贾举人,那么,总是要有帮凶或是有其他手段的。毕竟,林氏一介妇人,贾举人正值壮年,光靠蛮力,是杀不了贾举人的。
于是,纪安对着赵大问道:“赵大,本官问你,林氏可有心腹之人?近日来又有什么可疑举动,你细细说来。”
赵大回忆了一下,开口道:“回禀大人,林氏身边有个管事吴婆子,是她的心腹。许多事情,都是吴婆子帮她办的。而林氏在府里一直安安分分,就怕老爷找理由休了她,除了上香,就是回去看看自己的娘亲。”
纪安想想,让衙役去招了吴婆子来问话。当然,像吴婆子这样的下人,一般情况下都是由捕头直接问话,等招供才会给纪安过目。
同时,纪安又派了衙役去查林氏和贾府中的其他人。赵大被带下去安置,纪安也就退了堂。刚刚到后堂,楼关就跟了过来。纪安明白,楼关应该是为了他那师弟而来。
屋子里只剩下纪安和楼关,楼关和纪安寒暄了一会,才开口道:“纪大人,刚刚赵大所言只是片面之词。下官的师弟郭修是个端方君子,十分的才华出众,温文尔雅。他当年一时年少糊涂,和贾易结了契兄弟,断了科举之路。谁知那贾易却是个浪荡子,郭修遇人不淑,性子又高洁。这才和贾易一刀两断,重考了科举,做了官。贾易去世,下官虽然惋惜,但逝者已矣,郭修却和他早早的没了关系。若是在把他扯进来,怕是会毁了他的前程。虽说人不fēng_liú枉少年,但若是牵扯上了命案,那可就是有嘴也说不清了。还望纪大人体谅,帮着遮掩一二。”
纪安听着楼关的话,心中明白,郭修和贾易虽然早就没了关系。可架不住贾易不死心啊,一次次的折腾。甚至于,若是林氏这动了手,一大部分就是得为了贾易有意休妻引起的。而贾易休妻又会牵累到郭修,即使郭修甚至不清楚贾易的所作所为。但旁人怕是会道一句郭修是祸头了,一桩灰暗不的桃色案件对于一个在官场混过,现在又做了锦山书院做先生的郭修来说只会人言可畏,前途渺茫了。
楼关向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帮忙遮掩一二。他是衙门的老大,只要先把他安抚住,愿意帮着郭修保守消息。那么,下面的人自然也会守口如瓶,楼关好歹在衙门待了这么长时间了,只要搞定了纪安,下面的人也不会是问题的。
其实,这也不怪楼关如此紧张,他自然就是和林金结了契兄弟。为此,他在官场混的也会受到一些自认为是卫道士的官员们的压挤。若不是他出生不错,林金又家财万贯,泉州这个地方又素来有契兄弟风俗,本地人对他们也能宽容几分,外地来的官员因为根基不够,不去招惹他们,这官场能混不混的下去还得另说。
现在,郭修的情形又有所不同。在楼关看来,贾易死不死的真没多大关系。早在十年前,贾易背叛郭修和林氏勾搭在了一起,楼关就不在关注贾易这个负心汉。可现在若是贾易真被害,原因还是因为他为了个男子要休了自己的妻子而被害的。那么,郭修就会被人诟病,名声是得没了。
而现在,郭修是锦山书院的先生,教书育人,要是被传出和有妇之夫牵扯不清,还让那人因他而亡。那可真是要命了,书院里的那些酸腐们还不知道怎么的口诛笔伐呢。楼关可是知道,因为郭修年纪不大,学问好,又和他二哥是一对,早就有其他先生看不惯他了。要是这种桃色新闻传过去,那自己的二哥和郭修都得难看。
纪安也觉得郭修真是无妄之灾,明明什么也没做,现在却要被说成祸水。对于楼关的话,也很赞成。于是说道:“楼大人请放心,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本官觉得郭修此人与本案并无多大关联。不过,三人成虎,本官觉得还是不要让无辜之人受到牵累了。就麻烦楼大人替本官和众位说一声,尽量不要让无辜之人进来了。”
楼关很是感激,纪安这样说就是让自己去扫尾,他给做后盾。
说完了这件事情,楼关并没有走。纪安看了一眼楼关,再想着还有什么事情。就听见楼关说道:“纪大人,贾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