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情我还解决不了。”孙亮从梅新燕那里站了起来。
“孙哥,新燕现在这个到底是什么情况?”所有的事情现在就像是一团乱毛线,而梅新燕身上发生的情况,肖九无论是作为一个朋友,还是作为一个想解决麻烦的人,都要先从她开始——这里显然是乱毛线的其中一个线头。
“你也知道我们这里其实也有正邪之分吧。”孙亮这么说的时候,摇了摇头,但接着他就紧皱起了眉,“其实现在至少华夏境内,没什么真的邪魔外道了。毕竟那么做要付出的代价和风险,与收益不成正比。所谓的邪,都是开玩笑一样的小打小闹。不过……现在梅新燕身上的情况,就是传说中的邪道用的一种手段。这是炼鬼。”
“炼鬼?”肖九单膝跪下,近距离观察梅新燕的状况,终于让他发现了一点不同。梅新燕的身体外围,覆盖着一层膜,但那膜很薄很紧贴,大概比包在蔬菜外围的保鲜膜还要薄还要紧贴,不是这种距离,根本难以发现。
“对,禁制一般有内外两层,外层禁制便是将鬼禁锢在怨念最深重的一段时间里,不停的重复,直到他们的怨气自己冲波束缚。内层禁制却更危险得多,鬼只有保存理智的时候才能与之对抗。但当鬼的能力可以冲破外层禁制,那就表示他们的理智所剩不多了,到时候就是禁制施加者的武器而已。不过这种手段,也极容易引发反噬,所以我也只是听过传闻,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事情大了,看来我得通知师父了……”
孙亮解释完之后沉默了半天,肖九感觉奇怪抬头看,才发现孙亮也在看着他,而且是一脸的询问:“可以吗?”
——他说的是师父,当然不是肖九的师父,而是肖九的哪位师兄师姐的徒弟。
上次和老爷子说起了“内斗”,老爷子很气愤,最近也都没来找肖九。孙亮也没提起过,显然是那边还在乱着。老爷子和孙亮都故意的把肖九隔绝在外,让他远离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那么现在叫人,就算是无意的,会不会打乱这争斗的平衡,和老爷子的布置?
“还是……我和师父联系吧。”肖九倒现在还不知道孙亮到底是哪边的,自私的说他也不打算知道,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烦恼。那想不掺合进去,还是再麻烦老爷子吧,看他决定到底是自己过来,还是派其他人来。
孙亮叹了一口气,他的表情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放心,或者两者杂糅。
肖九给老爷子的电话一接通,隔着手机都能听见那边京剧的锣鼓点,貌似老爷子正听戏听得高兴。
“九九啊,等会,我把电视关小点再说。”
老爷子这么说,肖九却不由得皱紧了眉,老爷子是故意这么办这么说,让自己显得轻松的,否则在拿起电话之前,他就应该已经把电视的音量调小了。
“师父……这里遇见了麻烦事。”但是这事还必须得说,孙亮也说了“这事情大了”,肖九也模糊的明白,不管这事和肖九有关没有,邪修炼鬼听起来就不是小时,真折腾出来那就不知道又要搭进去多少人命了,且还都是普通人还没察觉的时候,枉死城里居民就增多了。
肖九把事情一点点的讲给老爷子听,包括隔壁奇怪的李姐和她的弟弟。
老爷子在另外一边安静的听着,直到肖九都说完,他才长吸了一口冷气,显然这事情在老爷子感觉来也是棘手的。
“九九,你现在就把手放在梅新燕身上,我不太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我知道这样应该能推迟她冲破外层禁制的进度,我这就赶过去。”
“好。”肖九之前就是半跪在梅新燕边上的,老爷子一说,他立刻就把手放在了梅新燕的肩膀上。艾梓威动了一下,但终究是忍住了,没做什么傻事。
肖九的手一放在梅新燕肩膀上,冷意立刻顺着他与之相触的皮肤传了上来,并非正常鬼的冷,而是……像是他刚刚握着门把手时候的那种刺骨的森寒,温暖的感觉再次涌了出来,和这森寒对抗。
但与门把手那里只是顷刻之间不同,这次这森寒是持续不断的。肖九有一种将手覆盖在一块坚冰上的感觉,即使现在的天气较热,只是一会儿的话还算可以,三五分钟之后,就算是肖九也因为仿佛冻僵一样的感觉不得不小幅度的活动手指。
“哎……”艾梓威忍不住出声了。肖九和孙亮都歪头看了他一眼,艾梓威吓得作为一个死人还咽了一口唾沫,但他还是鼓足勇气说了俩字,“你手……”
肖九不答,换了一只手放在梅新燕另外一个肩膀上,果然也是钻心的冷,他甩着另外一只手,活动着手指:“你怎么死了?怎么又变成现在这样了?”
“我……”艾梓威知道肖九是真难受,也就不再多嘴,听了肖九的提问,他挠了挠后脑勺,露出了一抹苦笑,表情看起来倒是和肖九第一次见时那个装疯的艾梓威很是相似,“我傻了啊,那个时候,突然觉得人活着好像就是活着,一切都挺没劲的,文艺点的说就是看不见前路,当时也是想歪了,觉得梅新燕做鬼了挺不错,想杀谁杀谁,还能让活着的生不如死。我妈也去做鬼了,不用再烦神劳力了,挺好。”
“然后你就自杀了?”
“嗯,然后我就自杀了。”
“现在呢?”孙亮忍不住插嘴。
“现在……做了鬼,做厉鬼就不是我了,神志不清的和疯子一样,哪里有什么自由和快活?神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