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元泽这样一想,便问道,
“既是如此,你们可知道我姐姐如今在何方么?”
“大姑娘,大姑娘如今已经嫁人了!我前几年听京里的消息,姑娘嫁的不错,南方也是公侯之家,四爷安排的很是妥帖,姑娘的嫁妆丰厚,那家人也是厚道人家,也是知道姑娘身份的,自然不会怠慢咱们姑娘的。”
吴管家自然是知道的,先是这样安慰了一通,对于肃亲王府郡主的下落却也没明说。
吴元泽却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若是姐姐过的好也就罢了,若不然,总要想法子的,不管如何,那都是自己的亲人!
就算他是个凉薄之人,可也不至于此!
目光灼灼地盯着吴管家,吴管家只觉得自己后背有些发凉,急忙地道,
“姑娘是替了司缮郎中秦邦业从养善堂抱来的那个女儿,后来与宁国府贾家做了亲,嫁给了他们嫡支长子,是宁国府的宗妇。这门亲事虽然是低嫁,可是依着姑娘现在的身份,却实在是高攀了。”
听了这话,吴元泽只觉得眼前一黑,自己的姐姐,竟然是与公公有染的秦可卿?如今,只怕是性命也不保了吧!
事情说到了这儿,竟是没意思的很了。
“姐姐那儿,有安排人吗?”
“自然是有的,有个婆子,还有个管事儿的,姑娘那时候也是大姑娘了,能记事的年纪了,自然地安排地更为妥当。”
这样一说,倒是让吴元泽有些想不明白秦可卿的所作所为了。既然她是知道自己身份的,怎么会做下那样的事儿呢?
“姐姐,可是忘记了前尘?”
斟酌了半晌儿,吴元泽才开口问道。
“是的,姑娘临走之前,老爷给她服了望尘。”
吴嬷嬷插话道。
这样一听,秦可卿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莫名地,吴元泽觉得自己似乎浑身轻松了一些。
“既是如此,那么如今四皇子已经登基为帝,可是有什么旨意下来么?”
“最近这一阵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竟是半点儿消息也没有了,对于哥儿的身世,自打您第一次问起之后,咱们也是请示过四爷的,可是他并没有特别的指示下来。是以,我们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吴管家略微地替自己解释了几句,这虽然不敢自己的事儿,可是到底是自己经手的,若真是让小主子心中心存怨恨的话,那可糟糕。
“事关重大,不敢说也是应该的,我年纪还小,有些不知道轻重的地方,还请奶娘与管家多担待!”
吴元泽虽然心中沉重,可还是略微地安慰了吴氏夫妇两句。瞧着他两人极为感激的模样,吴元泽却是无法轻松,长叹了一口气。
“你明日里去打听一下,宫里贾府二房的那位大姑娘如今是个什么位分,打听清楚了咱们再说其他,可好?”
“贾府二房?”
吴管家闻言一愣,立即地便反应过来了,是荣国府的那位嫡长女了,早先听说是在皇后娘娘身边儿当做官伺候的。
“是,主子,奴才知道了,自然地会打听清楚的,苏州里有许多南北经商之人,他们的消息最为灵通,明日早上,我便出去打听一下。”
“这样便是大善了,若是要用银钱,虽然那不是我挣来的,可还是要厚颜说一声,管家自去账房支取吧!”
听着他说这话,吴氏夫妇都极为地酸涩,金尊玉贵地哥儿,如今落到了这个境地!
“奴才知道了。”
瞧着他再没吩咐了,吴氏夫妇便出去了,听着他吩咐,没事儿别来打扰自己,吴氏夫妇应下之后,便让书房这里的奴才们听着动静儿,若是主子有什么需要,可要及时地供上。
吴元泽一个人待在书房,天渐渐地暗了下来,也没人敢去问一声儿是不是要掌灯了。
吴氏两口子在外面等的心焦,可是他没动静儿,他俩也不敢去打扰。一直到月亮升到半空了,厨房又打发人来问这甚么时候传饭了,吴嬷嬷这才忍不住地进了书房。
吴元泽却是睡着了,瞧着他蜷缩成一团,脸上干巴巴儿地都是泪痕,吴嬷嬷只觉得自己心里堵的慌。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可怜自家小主子了,轻轻地唤了丈夫,将吴元泽抱到了书房的小床上,又仔细地投了帕子,擦了眼泪之后,这才熄了灯,出来了。
吴元泽其实在吴嬷嬷进书房之时就业已醒了,可是他极累,半点儿也不想睁眼,便任由她作为了。
等他们都出去了之后,吴元泽便睁开了眼睛,做了起来,抱着被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放空,脑袋里面乱糟糟的,竟是不知道自己要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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