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康熙下旨命宗人府将十四阿哥的玉牒改在了皇贵妃的名下,至此,十四阿哥养在承乾宫已成定局。
不到几个月的功夫,德妃先是失了手中的凤印,这会儿连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都被旁人夺了去。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德妃眼睛一黑,当场便晕了过去。
永和宫上上下下却没一人敢去太医院请太医。自家娘娘是听了皇上的旨意才晕了过去的,落到旁人的耳朵里,可不成了怨愤皇上?这样的罪名,自家娘娘领受不起,她们这些当奴才的更是消受不了。于是,只留了几个贴身的宫女在屋里轮流伺候着。
到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才有人去承乾宫给皇贵妃告了罪,说自家娘娘得了风寒,不能来承乾宫请安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皇贵妃只微微颔首,命人去太医院传太医过去瞧瞧。
那宫女一离开,便有人意味深长的说道:“德妃娘娘身子素来不错,怎么一日的功夫就着了风寒,可得让太医好好瞧瞧,别是装病不想过来给娘娘请安。
“姐姐此言甚是,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难不成德妃娘娘还真就不打算踏进承乾宫的殿门了?”
“好了,都安静些吧,本宫有些乏了,你们都回各自宫里吧。”听了几句之后,皇贵妃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道。
昨晚,十四阿哥哭闹了一个晚上,她是一夜都没睡好,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没那闲工夫听她们说这些。
听到皇贵妃的话,众妃嫔立即神色尴尬的噤声不语,站起身来福了福身子,道:“是,嫔妾告退。”
皇贵妃挥了挥手,众妃嫔便转身退了出去。
桂嬷嬷示意了一眼站在殿内的宫女,片刻的功夫,殿内只剩下她和皇贵妃两个人。
“娘娘若是觉着累,不如再睡一会儿。”桂嬷嬷走上前去,开口劝道。
“算了,还是给本宫倒杯茶吧。”皇贵妃揉了揉额头,一脸的疲惫之色。
“是。”桂嬷嬷应了一声,很快就走到桌旁倒了杯热茶递到了她的手中。
抿了几口茶之后,皇贵妃的面色才好些了,道:“十四阿哥醒来没有?”
“奴婢方才去看了一下,还睡着呢,昨晚闹了一宿,怕是累着了。”听到自家娘娘的话,桂嬷嬷连忙回道。
皇贵妃却是点了点头:“睡着便好,他再这么闹腾下去,本宫可就受不住了。”
说完这话,她接着说道:“对了,去告诉内务府的总管,一会儿挑两个有经验的嬷嬷过来。”
桂嬷嬷的目光一紧,知道自家娘娘是要动手了。也是,偏殿的那两位到底是德妃用惯的奴才,娘娘自然瞧着膈应。再说了,连皇上都说了,娘娘若用不惯就让内务府重新送几个过来。
“是,奴婢知道了。”桂嬷嬷应了一声,随口问了一句:“十四阿哥的事情,娘娘打算怎么办?”
她知道,自家娘娘并不喜欢德妃的十四阿哥,只是皇上将人都送来了,这会儿又让宗人府改了玉蝶,这以后十四阿哥就是自家娘娘的儿子了,荣辱都与娘娘牵扯在一起。
所以,她说这话的意思,是想提醒自家娘娘,纵是不喜欢十四阿哥,也要想得长远些。这宫里头怕的是没儿子,这平白得来的,好生教养着总没错。
指不定日后,娘娘的福气还就靠着这一位呢?
听着桂嬷嬷的话,皇贵妃不觉怔了怔,好半天才叹了一口气,道:“本宫能有什么打算?好好教养着便是,总归是皇上的旨意。”她说着,双手缓缓地移向了腹部。
“娘娘?”桂嬷嬷看着她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担忧的神色。
娘娘用那药已有小半个月了,到现在都没动静。也不怪娘娘心急,这虎狼之药最多也只能连着用两个月,否则,会有性命之忧。
“去小厨房看看药熬好了没?”皇贵妃长叹一声道。
“是。”桂嬷嬷张了张嘴,本想劝一句,话到嘴边又全都咽了下去。
她虽然是看着娘娘长大的,可说到底还是个奴才,娘娘的性子又是那种一旦拿定了主意就再不肯听人劝的,所以有些话她只能放在心里,或是瞅着主子心情好些的时候多嘴几句,娘娘听不听得进去还得另说。
所以,即便桂嬷嬷对那助孕的药一直都存着忌讳,却也只能每日去小厨房盯着。
皇贵妃喝助孕药的事情瞒得十分的紧,平日里都是乌兰和桂嬷嬷在小厨房里盯着,说是太医给娘娘开的滋补的方子。熬好之后,又由桂嬷嬷亲自端上来,所以,这前前后后经手的只有两个人,免得出了什么茬子。
一会儿的功夫,桂嬷嬷就端了熬好的药进了殿内,浓浓的药味儿顷刻间就弥漫开来。
皇贵妃抬了抬头,伸手接过她手中的药碗,拿起勺子舀了几下,然后趁热喝了进去。
“一会儿,去太医院请太医过来给本宫把把脉。”
“是。”
桂嬷嬷应了一声,转而说道:“方才永和宫传来了消息,说德妃是真着了风寒,已经拖了一日了,永和宫的奴才不敢吱声,只趁着今早回禀了娘娘让娘娘传了太医过去。”
听着这话,皇贵妃瞥了桂嬷嬷一眼,道:“到底是从奴才成了主子,连着这身子骨也娇贵起来了。”她的话音顿了顿,道:“皇上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桂嬷嬷摇了摇头,回禀道:“这几日皇上好像对德妃娘娘的事情并不上心,奴婢听说有人去乾清宫回禀皇上了,皇上只说了句让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