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吟霜沉吟,严掌柜也是一番思量,又说道:
“要不然这样,下月老夫人寿宴之时,你化做丫鬟,随我去一趟郡王府,亲眼瞧一瞧那秦氏身边之人,可好?”
“这……”
容吟霜想了想之后,无奈回道:“怕是只能这样了。”
自柳儿巷回到了茶楼,容吟霜赶忙去到楼上,用上等朱砂写了几道平安符,差人给严掌柜送去,虽说她身上有仙缘结保护,但仙缘结遇水则化,总别叫人钻了空子才好。
送去之后,容吟霜就立刻将毋道子的书籍翻出来,详细的找到了道者元胎的那一页开始细看起来。
原来天下道者分天地两派,缔结元胎者为地派做法,毋道子的玉清山属于天派,地派道者多钻诅咒、引魂、养尸之术,而天派则崇辟邪、祈求、驱鬼,掐算之法,天地两派共存世间,两相制衡。
这秦氏身边的那位道者应该就是地派的,之前的五鬼阵正是地派中人的看家之术,而元胎也是地派的特色,利用自身法力催动灵雾形态,点之以魂,授之以意,驱使其攻击与探情,若是法力没有驱使之人高强的,便会被元胎所伤,若是驱使之人法力低微,很可能被会反弹其力。
先前那元胎俯冲疾下攻击她,可是,临到面前之时却又咻的止住,不知是因探得她身上法力不弱,或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容吟霜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驱使元胎靠的就是法力高低,所以并无特别的破解之法,毕竟大家拼的都是修为,就像是赌桌上比大小,干干脆脆,绝不拖泥带水,所以,关于这一点上,容吟霜倒是不必特意费心了。
楼里自从分为早中晚三班制,有了早点午膳之后,楼里伙计们的伙食也丰富了不少,每个人都在大呼比之从前要得劲儿多了,吃的东西多了,薪水拿的也高了,活儿就算比从前多些也没什么。
容吟霜吃过了饭,原本准备带大儿和幺儿出门去玩一玩的,谁知道,这两个小子却粘李管事粘的紧,因为李管事会说故事,嘴里的故事一个接一个,从来没有讲不出来的时候,幺儿只是听个热闹,大儿却是能听懂一些东西了,李管事一边说,还会一边把他觉得大儿可能记得住的字也一并教给他,十分细心不说,还十分有耐性。
李管事的这个技能倒是让容吟霜很是惊奇,站在柜台前看着像是祖孙的三个人,宝叔在柜台后头算账,顺着她的目光说道:
“掌柜的,您别看李管事算账不行,可是您知道他竟然是景平年间的秀才吗?听说考中秀才的时候,他不过十三岁,在乡里乡间也算是个奇才了。”
容吟霜震惊的瞪大了双眼,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个算起帐来比她还慢,做起生意来比她还木讷的李管事竟然是个秀才,而且还是十三岁就考中的,这,这未免也太颠覆了吧。
“那他怎么不继续从文?”
宝叔耸了耸肩,说道:“掌柜的你想想,景平年间,天下初定,百姓们连饭都吃不饱,科举制度虽在,但多的是学子因家贫放弃科考的例子,李管事想必也是因为这个才弃文从商的吧。可惜了个好苗子啊。如果当时坚持下去,说不定现在都已经是一品大员了,咱们见了他还得下跪呢。”
“……”
容吟霜与宝叔相视摇头笑了笑。又将目光落在那角落中的三人身上,幺儿靠在李管事的怀里昏昏欲睡,李管事举着画本,将一些神话坊间故事说的惟妙惟肖,把大儿吸引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看着他。
从二楼诗文层下来两个书生,只见他们边走边谈,左边的那个穿着青色儒衫,右边那个则穿着月白色的绸服,模样也甚是俊俏,两人走在一起,颇有学子的温文尔雅之风,奈何等他们走进,谈的话却未必能登大雅之堂。
“哎哎,听说你与那卖花女成了?如此你那貌美如花的小未婚妻柔儿怎么办?”
青衣公子以扇掩唇,声音却是不见收敛的,但似乎他身旁的白衣公子并不介意。
“什么成不成的?不过睡了一夜罢了,她那贱民身份能配得上本公子?”
“……”
如此不知廉耻的言语不加遮掩的说出来之后,赢得了整个大堂人的注目,可那公子却是丝毫不介意。
他们来到柜台前结账,正好站在容吟霜跟前,容吟霜压下心中对他的厌恶,在一旁状似无意的说道:
“公子还是快回去吧,您府上来事了。”
白衣公子瞥了一眼容吟霜,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故作倜傥的走到容吟霜跟前,说道:
“哟,好个标志的小娘子,你刚才是在跟本公子说话?”
容吟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还没开口,就见茶楼外跑进来两个神色慌张的家丁,气喘吁吁的对那白衣浪荡公子说道:
“公子不好了,徐家来人闹来了,说是他们家闺女今早吊死在了梁上,那个花农如今带着好些人,正要入府拿公子去见官呢。”
白衣公子脸色骤变,也来不及与他的同伴告辞,这才把扇子往衣领后一插,跟着家丁后头,走出了茶楼,翻身上了马,策马而去。
那青衫公子和宝叔看的目瞪口呆,宝叔连算盘都忘记打了,问容吟霜道:
“掌柜的,您怎么知道他家出事了?”
容吟霜抿唇一笑,走到门边看着那白衣公子离去的背影。
不是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