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理随即温文尔雅的站出来,冲詹家老太太恭恭敬敬的行礼。清玉便趁机打量秦理,他的样貌随他母亲,风姿秀美,前两年乍一瞧还像个女子,如今他比先前长高了很多,身姿挺拔了,确实有了些男子的气概。
清玉忽然想起自己先前弄的一段误会。她推测叶香玉有过小产的时侯,曾武断的认为她的奸夫是秦理的大哥秦班。前世她被领进叶侯府的时候,秦班恰好在京求学,又住在叶侯府一年多了。后来他母亲携次子秦理上门,带大儿子回了浙江,把秦理留在了叶侯府。秦班在时间上比较吻合,而且又突然被母亲带走,也十分可疑,清玉便顺利成章的把奸夫的帽子扣在了秦班头上。叶香玉破落时,若非清玉亲耳听叶香玉在口里痴情的喊着“戴舒”,她保不准真会彻底冤枉了秦班。
戴舒这个人,清玉也曾见过,他也是常住叶侯府的人。只不过清玉万万没有想到,素来以尊贵嫡女自居的叶香玉会败在那个人的手上。
或许这便是世人所谓的一物降一物。
叶香玉已经死了,清玉也不想去纠结一个死人的前尘往事。她如今最该做的,先养好身子,对得起这具身子的本尊才是。
老太太最喜欢争气的孩子,听说秦理高中,热度上来了,说了不少赞美的话,还叫人拿了蟾宫折桂的金牌子做见面礼。
秦理谦虚的推拒两次,方在老太太和秦氏的劝说下收了东西。他眼睛时不时地瞄向坐在詹家大太太身边的四姑娘,心下纳闷:分明不是同一张脸,却叫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秦氏见侄子纳闷的瞅向清玉,笑着低声问他:“怎么,不认识她了?去年老爷生辰的时候,你还和她们姊妹玩过呢。”
秦理不好意思的笑着摇头:“侄子自然认得,只不过如今见她,竟觉得她大有不同了。”
“呵呵呵……”秦氏掩嘴笑了会子,看眼詹家老太太,怪他道:“你这孩子真傻了,自然不同,人家将来可要做王妃的。”
秦理嘿嘿笑了两声,点点头,再就不多言了。
老太太全程打量秦理做派,眼里头倒透着几分喜欢,然而当她的目光移到他姑母秦氏身上时,骤然冷了。二太太和冰玉正乐呵的跟叶二爷闲聊,叶二爷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不小心提了冰玉的婚事。
叶林话一出口,见姑母的脸上有尴尬之色,连忙用玩笑的语气:“姑母就不怕求亲的人踏破了你家的门槛子?”
二太太嗤笑,用手点叶林的额头:“我家不缺钱卖门槛。”
“哎呦,痛!痛!”叶林嘿嘿笑,看着二太太的眼睛里带着歉意。
二太太心知他无意,也懒得和他计较。便和老太太请示,让她二嫂子跟侄子们去她房里走一走。
老太太本就不愿过多应承,点了头。等他们一走,老太太脸色就垮了下来,冷哼了几声。大太太和大奶奶郑氏见状,连忙上前为老太太顺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咱们既让他们进了门,以前的事儿便不好计较了。幸而降了姨娘,也不耽误老二的亲事。再者说叶姨娘谋害子嗣的事儿传出去,也打了她们自己的脸面。”大太太劝道。
郑氏附和:“大爷昨儿个在国子监听苏大爷说的,太后听闻此事,特意命蓝公公去了叶侯府,好生训斥了叶家二老爷教女无方。好像还说什么再有第二次,便让圣上削了叶家的爵位。今儿个她这样,恐怕也是强颜欢笑。”
“嗯,听你这么说我倒舒坦些了。叫他们折腾,就是祖宗们留下的情分也得弄没了。”老太太骂道。她发完火了,解气了,才意识到清玉还在。大太太和郑氏也发现了,有几分尴尬。
大太太赶紧笑着对清玉教育道:“也罢了,这家里头乌七八糟的事儿你早晚要知道的。王府可比咱家大了去了,事儿更多,你早点学着也好。”
老太太点头,招呼清玉到自己的身边,语重心长道:“你既订了亲,就不是小孩子了,大人们的事儿都学学,女红,管家,算账,还有这里里外外的应酬。管家可不是你瞧得那般和乐轻松,总有些不尽如人意的事儿,你必要懂得动脑子,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一定要沉稳、冷静,你这双眼可不能光长着好看,凡事都得先看清楚了,再三思后行。”
清玉重重的点头,老太太这几句话十分有道理。
老太太看着清玉,叹口气,叫她先回屋去。她刚才一下子说那么多,这孩子未必能懂。管家的事儿还是要一点点教导的,老太太看眼大太太,家里头就她办事儿叫人满意,再说她是清玉的嫡母,也该有责任教导她。老太太便把这个活交给大太太,让她好生教导清玉。
大太太连忙笑着应承,她见老太太有几分疲乏,忙让粉桃把新学的手法用在老太太身上。老太太额头被粉桃十根细滑的手指灵巧的按来按去,异常舒服。疲倦感也上身了,老太太挥手嗯了一声,留下粉桃,示意大太太等可以走了。
出了门,大太太回首看眼郑氏:“最近我精神不大好,四丫头那儿麻烦你好好教导。”
郑氏愣了下,随即乖巧的点头。
今日因为秦氏拜访的关系,府里头的人全把注意力放在了叶侯府闹得丑闻上头了,竟没几个记得今儿个也是詹二爷在永安寺斋戒一月月满之日。如此却给詹祺行了方便,他早上趁天没亮便偷偷地出了府,在京城里转了个圈儿,约莫时间差不多了,就再回去。往回走的时候,马车在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