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祀更加惊讶的看着戴舒,纳闷的问:“你似乎很了解她?”
詹祀之所以用‘所以’,是因他并不太了解那位叶姨娘。打从她随她嫡姐嫁进詹家之后,几乎很少走出那个院儿,年节的时候倒是该有她的身影,但詹祀对她却没什么印象。如今仔细回想起来,样子记不住了,依稀记得好似是个温柔老实性儿的人。
按理说,戴舒的情况跟他应该差不多,基本没有接触叶姨娘的机会。戴舒如今以一副很了解她的口气评价,怎能叫詹祀不起疑心。
戴舒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连忙紧张的解释道:“别误会,我和她可不熟,当初她被叶家二老爷领回来以后,一直待在深闺之中,平日只跟她嫡姐稍微亲近些。唉,没想到,她却是枉付了真心。我是听叶府的丫鬟说的,有次她看见野猫受了伤,宁愿自己被猫抓伤,也要捉了它包扎伤口。故此,我便想她一定是个烂好人。”
戴舒说完话,下意识的低垂着眼帘。戴舒微微勾起嘴角嘲讽自己:自己和小七的关系何止于此,只可恨如今自己不能从容的说出口。
“心地善良,爱护老弱病小,是极好地品格,可不是你口中所言的烂好人。闻得你此言,我倒也为她惋惜一番。可惜错生了人家,”詹祀犹豫了下,用几近不可闻的声音说完句尾最后的部分,“也错嫁了。”
戴舒勉强的弯嘴笑着,点点头,算是应和了詹祀的话。
说着,二人已到老太太的院内。既是戴舒跟他来的,詹祀也不好直接找清玉,先去了正房问候老太太。清玉正躲在老太太屋里看书,见他们俩来了,笑着往屋里瞅。“老太太正觉乏着呢,你俩来的不巧了。”
“没有什么急事儿,我们也不想回去。”詹祀带着戴舒在清玉对面坐下来,笑道,“我就在这躲着了,可不去大哥那儿,他们喝酒跟喝水似得,遭罪。”
清玉掩嘴笑,吩咐暮雪冲白梅汤给詹祀解酒。詹祀一听乐了,他怎么忘了,他的好妹妹有解酒汤。不大会儿,暮雪把冲好的白梅汤端上来。詹祀一口一饮下去,胃里头甭提多舒服了。
“好四妹,我和这个都比我存的茶好喝呢。”詹祀赞道。詹祀好喝茶,他存的茶自然都是好东西。他肯这般赞美,也足见他对白梅汤的喜欢。
清玉知道他开玩笑,故意逗他:“也行,今冬梅花再开的时候,我多做些跟你换茶可好?”
“呃,送我吧,我都想要。”詹祀一脸尴尬之色。
戴舒见他们兄妹俩情深,免不得心生羡慕。相比下来,思及自己孤苦的经历,再算上如今自己尴尬的身份,心里越加觉得苦涩了。
清玉扫一眼戴舒,见他面容突然有哀伤之色,不知道这人又在想什么。这会子她吩咐丫鬟准备的糕点都上了,清玉请只喝酒没吃东西的俩人先暂且填一下肚子。
詹祀自不会客气,打从禾晏送给清玉两个厨子之后,他就发现她屋子里的点心真好吃,连京城最贵的酒楼都买不到这种口味儿的。詹祀跑了一天了,中午又干喝酒伤胃,如今自然饿的不行,低头只顾着吃。
戴舒文雅的品尝一块,赞美了几句,倒再没伸手拿第二块。他的目光反而有意无意的往清玉身上打量。目光之中倒丝毫没有轻薄之意,满满的全是探究。
清玉不客气的回看他,笑问他是不是不喜欢吃点心。
“很好吃,只是我不喜吃甜食。”戴舒斯文的笑道。戴舒话说完,清玉便只点了点头没再说。戴舒默了会儿,又道,“四姑娘和叶姨娘的关系似乎很要好。”
“你指哪个?”如今有两个叶姨娘。清玉抬首看他,抿起嘴角。
“你该知道我指的哪一个。”戴舒笑得有些恣意,声音几乎不可闻,不过他相信对方凭着自己的口形会猜出来。戴舒紧盯着詹四姑娘,见她垂首喝茶,不言语了。料知她果然明白自己的所指,心中的疑惑更多了。据他所知詹四姑娘与叶小七的关系并不好,难道他打听的消息有误?其实这两个人关系很亲密?
戴舒也低头喝起茶来,心中思虑万千。任他怎么去想,他也太相信眼前这名高贵端庄的詹四姑娘会和朴实老实的叶小七交好。可是,如果关系不够好,她那日为什么会特意去小七住过的院子?而且事后,她还特意在丫鬟跟前袒护了自己。戴舒想不明白,他开始以为詹四姑娘跟叶香玉一个样,可刚才见她对自己的态度,又不是那样……
“你,乱问什么呢,四妹什么时候跟叶姨娘亲近过。这家里头,她该是跟我这个做三哥的最亲,是不是?”詹祀笑了笑,脸颊带着一抹嫣红。
清玉白他一眼,笑骂:“瞧你脸红的,你真是喝多了,却没想到酒劲儿这会儿上来了。”
“那可不,爷刚才憋足了劲儿要胜那个叶林,果然赢了,我叫那个龟孙子——”
“咳咳!”清玉轻咳两声,提醒他。詹祀嘿嘿的笑起来,闭上嘴了。
老太太被巧雁扶了出来,见着詹祀、戴舒,笑道:“你俩怎么跑这儿来了,可是禁不起那边的酒罐子,所以跑我老太太的地儿躲麻烦来了?”
“老太君!”戴舒连忙起身行礼。
“乖孩子,真有礼貌。”老太太赞了一句,满意的点点头。
“还是祖母英明,就这么回事儿。”詹祀笑了笑,估计时候也差不多了,带着戴舒跟老太太告辞。二人一前一后回到大爷瞻礼那儿。
瞻礼和几个兄弟喝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