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鬼坟冢。
魔人们的埋骨地。
禁止吸食的骨头磷火是这里的招牌式风貌,在无尽迷涡散布着若隐若现的幽幽猩红火炬,那是无数行尸的嗜血眼球。
李察潜伏在贴近山脉的暗影中,身体黏合的魔壤上涂满恶臭蒸腾的烂肉,那样能让他的气息与这些腐烂行尸无异,这也确实让他成功接近坟冢的入口,没有任何家伙察觉到魔王的到来。
两头裂殖体之王经营的王国很扭曲很变态。
通往最终密室的道路,是巨型骸骨编织的活尸征途!
数千根狰狞骨刺矗立在通道两旁,林立的暗黑十字绞架是活尸王国的残忍风格,不断有钉在绞架上的魔人丧尸在哀嚎着,不死不活,饥肠辘辘让它们变得颇为萎靡。每当李察接近那些十字绞架,那些挂满烂肉与脓液的丧尸都会惊悚地张牙舞爪,其余时间它们都在死寂睡眠。
这种灰败血肉的残酷风景持续到李察踏入坟冢的内部坑道。
病毒暴君的鬼畜美学让李察很无奈。
“低等的家伙,滚出咬王国。”一头懒洋洋的撕裂者叼着颅骨走过来,舔舐鲜红血肉,以高等丧尸的威压向李察恐吓过来。
李察慌忙像周围其余低等丧尸般摇晃着萎缩的脑袋,挣扎着拼命逃窜,逃得最慢的家伙被迅猛扑倒,随即被吸食脑髓!享用完美味盛宴的撕裂者继续躺倒在石头上,陷入进化的休眠中。
李察继续蛰伏在角落里,自言自语:“潜行进到内部的计划中止,我的毁灭幼树的意志告诉我,在那下面就是两头裂殖体。夺得那两枚雕像,七裂殖体之王的阵营就只剩四头,再也构成不了威胁。”
撕裂魔神狞笑:“那还等什么,这些浑身鲜血脓浆的混蛋我早就想全部弄死了。”
李察便大步走上前,不复先前的缓慢迟钝,像是巨兽时代的猛犸巨象在践踏着大地,轰鸣着碾向**羔羊般的蝼蚁巢穴!
撕裂者猛嗅着虚空,奇怪打量着狂奔过来的家伙,发怒地蒸腾起高等威压,但迎接他的只是狂飙的拳头。
咔嚓的脖颈折断声,意味着守门人撕裂者的败亡。
“我的拳头早就想要饮血夺命了!”魔神狂暴地横扫周边丧尸,叩响通往两头裂殖体之王进化的坑道之门。
轰隆!
李察的大剑斩碎滚石,将坑道彻底打开。
“蜷缩在猪圈假装死狗的家伙,虐杀出血狂热的魔王来了,还不快滚出来受死!”李察冷漠咆哮。
一阵狂怒的嘶吼在地底传来:“难道你没胆量进来,魔王李察阁下,我们生前是拥有至高荣誉的冥墟骑士,死后是护佑魔王圣殿的超级病毒!你胆敢进来与我们一战吗?以魔王之名保证,沿途没有任何陷阱。”
“主人,怪物是会撒谎的。”撕裂魔神立刻摇摆着脑袋。
李察道:“没关系,我们难道会畏惧两头裂殖体吗。任他们有百般阴谋诡计,我的大剑将碾压一切,我们占据压倒性优势,没理由在蹩脚威胁面前裹足。”
说完,他们便谨慎闯进那条通往最终战场的坑道。
视野内是预料之外的洁净,不似病毒的温床。沙砾和崩碎岩石铺成一条羊肠小道,无数燃烧的眼球在穹窿顶端闪光,照耀得地下裂殖体之王的咬王国等同白昼。
“真是自信过度的家伙啊。”颅骨燃烧的魔人站在壁橱下丢掷着木块,让密室内暖洋洋昏沉沉的,简直像是某个冬日的黄昏,贵族诗人在舒服的沙发上弹拨着七弦琴,白面包和奶酪的芬芳弥漫房间。
李察第一次诧异地审视两头裂殖体:“很荣幸见到你,裂殖体之王阁下。没有拱来拱去的蛆虫,没有挂满灰败的腐肉,也没有黏稠恶心的脓液,你看上去简直不像是那些劣等的丧尸。”
“在活人眼球里丧尸劣等,在深渊眼球里人族劣等。难道我要嘲笑你的真实种族吗,新的魔王?”裂殖体熊熊燃烧的眼眶里没有感情,只是随意地聊着天,“何况,选择成为这种模样,也许并非我的本意。何必嘲笑别人没得选择的命运呢?我早就死掉过,在两千年的腐朽时光里,我挚爱的人们也都早就被尸虫嚼碎成骨骼碎片,虽然背负相反命运的我们将要拼个你死我活,但何不先到酒桌这里。”
裂殖体的从容淡然倒是让李察有些敬意:“没想到丧尸里也有您这种淡然的智慧者呢。”
裂殖体寂寞地摇摇头:“丧尸的前身也是其他生物,我只是完整保存了生前所有知识的魔人丧尸而已。说起来,斩风还是我的故乡,两千年前那里只是放牧乳牛的村庄,我带领着村民们用锄头和铁锹防御强盗,没想到如今都已经是座那么大的城市了。我竟然还背负使命,要驱赶五十万活尸去亲手葬送曾经誓言守护的故乡。”
“你很有魔王的特质,如果能成为阿克因斯二世,或许能掌握仇恨禁锢之所的根基。这里是他曾经经营来征服天堂的母巢所在,可惜,他毕生的愿望却不是成为凌驾十界的暴君!被欺骗的我们极其失望。”裂殖体感慨道。
李察却是坚毅的否认:“我,为什么要做什么狗屁的阿克因斯二世?我不会成为下一个谁谁谁,我要做的,从来就只是第一个我而已!”
颅骨的眼眶里浮游出两团冥墟黑火,默然的裂殖体轻轻拍掌:“这话在理,我倒是想起当年阿克因斯魔王拍着我的肩膀说,罗切斯特,不想做大将的小兵,可不合格啊。他与我们盟誓要踏足天堂,将那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