谬黎晨回到自己的院落,院落之内依然亮着光,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人的影子。随手将手中那带着血红色的瓷瓶扔到了背包之内,那双白皙的手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有几分透明。推开自己的房门,屋内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的响起,就算他想要忽视都不能。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南宫倾月抿了抿自己那嫣红的唇瓣,亮晶晶的眼眸显得更加的楚楚可怜。不敢与谬黎晨的视线对视,他只是无措的看着周围那被他撞倒的东西。
一架极为名贵的琴在这些廉价的桌椅之内显得格外的明显。那琴上面的琴弦已断,并且显得有几分凌乱。倒在桌椅中间,一点都看不出平日里它的主人对它的爱惜。
“不知王妃来我这里有何事?”谬黎晨走过去将古琴抱在怀中,整理着琴上面的琴弦,不过已经断裂额的琴弦终究是断了,如果不更换琴弦恐怕很难再继续演奏。这是天子赐下的琴,自然这琴弦也不可能是什么凡品。一个普通的琴师显然不可能让这把琴再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我只是···只是来看看你。”南宫倾月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手指缠绕着自己的衣衫,双唇似乎有一些抖动。他是偷偷的跟着轩辕子皓来的。虽然表面上十分娇弱,但是他的轻功绝对不比南宫子皓差,所以才会跟着他来到这里没有被发现。只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立刻回去,反而在这里停留了一下。
鼓起了勇气抬头看着谬黎晨的容颜,此时他正认真的整理着琴弦。琴上面的炫本没有几根,极为轻松的便可以让它们回归本来的位置。他的手指轻轻的在琴弦上触碰,如同是触碰最珍贵的东西一样。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感伤的味道。对于一个琴师来说,琴师极为重要的吧。而他却因为好奇碰触了对方最为重要的东西。
“看我?王妃何必来看一个失败者,王爷已经成亲是整个轩辕王朝都清楚的事。”谬黎晨将琴放下,对上南宫倾月的视线。南宫倾月身上带着满满的不属于男子的羸弱感,乍一看上去与女子无异。就算是说他女扮男装估计都没有人怀疑。
“不是因为这个,我并不喜欢轩辕···王爷。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南宫倾月手指动了动,他才不会喜欢上一个只会对人动手的残暴者,只是想要看看,那个可以用生命来喜欢那位轩辕王爷的人究竟是什么模样。为什么轩辕子皓会选择他做他的王妃?不是自谦,他不认为自己除了家世之外有哪方面能够比得上他。
“现在,看已经看过了,王妃也应该离开了。这里···毕竟是皇宫,王爷与王妃难得在皇宫中住上一晚,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不好交代。”谬黎晨送客的意思非常的明显。
南宫倾月抬头看了一眼谬黎晨显得过于苍白的面颊,咬了咬自己的唇瓣。“你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还请不要太过担心,王爷他并没有真正碰过我。所以,他肯定还是放不下你的。或许,只是因为有什么目的才不得已迎娶我,最终他会回到你身边的。”
谬黎晨看着南宫倾月离开的身影,唇角微微勾起,不得不说,南宫倾月虽然算不上聪明但是还算是敏感。如果没有目的,轩辕子皓又怎么会突然迎娶南宫倾月。说到底,为的不过是轩辕王朝的这片江山罢了。江山美人,在男子的眼中果真还是江山比较重要。
将烛台上面的灯罩打开,熄灭了里面的灯火,谬黎晨的手指放在心脏的位置,阴暗的色泽中里面却仿佛闪耀着一柄血红色的剑。抬头看了一眼皎洁的月光,今夜是满月之夜,也是这所谓的月夜断肠出现的时间。大概是因为是在这个身体中的人是他,所以根本察觉不到那蚀骨的疼痛。不过···若是攻略失败······
谬黎晨的唇边带着一丝倨傲的笑意,并没有半点违和感,唇边笑意妍妍,眼中却是再明显不过的傲气。他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无论是物,还是此时最多变的人心。
“公子,该起身了,今天您还要去练琴吗?”琴月站在谬黎晨的房间外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的敲了敲房门。现在已经日出很久了,除了前几日公子不愿意见人之外,这时候他已经出来练琴了。还是说···公子昨夜也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喜欢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放弃。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缠绕着衣襟的手指紧了紧,唇上的血色也慢慢开始消退。猛地推开房门,正好与开门的谬黎晨撞在一起。
谬黎晨一手扶着琴月的身体,将她推离。自己则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什么事情,一大早就大惊小怪的?你今天,没有事情做了吗?”
“不···没什么。只是公子你这么晚了还没有出来练琴,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我能有什么事情,只不过是琴弦断了,所以才没有出来练琴。”谬黎晨唇角带着温煦的笑意,一如窗外初升的骄阳。
“琴弦断了?琴弦为什么会断,那是陛下亲自赐下来的琴,这可如何是好。不知道交给林公公能不能修好,如果修不好下次陛下再让公子演奏的时候,恐怕···”琴月没有半点被安抚的样子,反倒是更加的焦躁。御赐之物,就算只是一杯黄土那也要供着,更何况是一架古琴,现在琴弦断了,而他们有没有办法修好。她根本不敢想象后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