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据说这位千里迢迢从南方来的荣姑娘实在是位绝代佳人,仅凭一只手就引尽无数热议。
婢女惊讶的地方就在于,侯爷居然在会客厅见她,众所周知,这里的谈话耳房中是可以听到的,所以他在这里接见的客人大多是无关紧要的,真正重要的谈话是在书房中进行的。
这么看来,侯爷这是要避嫌啊?
莫非……
宫不离微翘起嘴角,跟偷到了母鸡的狐狸似的,他就知道会是这样,否则怎么能提前占领“战略要地”呢?
不久后,荣清佳大概是到了。
“见过侯爷。”
……
一阵颇为官方的寒暄后,两人似乎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在此时,婢女们听到侯爷说:“上茶。”
其中两位连忙将早已准备好的茶端了出去。
片刻后,这二人回转。
外面那僵持的气氛似乎也被打破了。
“青萝,你退下吧,我有话想与侯爷单独说。”
“可是……”这婢女就是昨天四处挑刺的人,她似乎有些不太想走。
“退下。”
“……是。”青萝福了个身,略心有不甘地看了眼自家小姐,一咬牙走了出去。
她才一走,荣清佳的脸上居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元承面上不动声色,只对随侍的亲卫说:“你也下去吧。”
“是!”
“听说你要见我?”元承再次开口,问道。
“是。”
严格意义上说,苏绿到现在为止还没亲眼见过这位“未婚妻”,但仅凭柔柔糯糯、一听就出自南边的嗓音,不得不说与那只手一样有着令人噬魂销骨的魅力,即便是女性恐怕也难免为之动容。
随即,她听到这妹子苦笑:“我若是不主动请求,你怕是根本不会见我吧?”
元承不语。
他很难回答这种问题的。说“是”吧,太伤人;说“不是”吧,又纯粹是撒谎。如果是宫不离能毫无压力地说出前一句话,如果是段青竹能心软地说出后一句话,而他,一句都说不出,也不想说。
好在荣清佳并没有纠缠于此,只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并不想与我叙旧,今日见你,是有事相求。”顿了顿,她又说,“我知道以自己的立场,是没有什么资格向你求助的,但是……”她停住话音,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
“你说。”
“谢谢。”虽然没有得到任何肯定的答复,但荣清佳似乎对此松了口气,她接着说道,“你能不能别把我送回去?”
元承回答道:“云州严寒,人也没什么规矩,你怕是不会习惯。”
“规矩?”荣清佳苦笑,“你以为那里就有什么规矩么?而且,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来这里是我主动提出的。”大概是因为理由有些难以启齿,她沉默了一小会,才继续说道,“当年解除婚约时,我父母并未问过我的想法,”苦笑,“不过就算问了,结果恐怕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在家中……我什么事都做不了主。不过,这并不是理由。元……侯爷,我替他们向您道歉。”
她才说罢,苏绿听到有衣物摩擦的声音传来,似乎这妹子站起来行了个礼。
元承回答说:“时过境迁,过去的事我并未放在心上。”
“其后几年,我便嫁给了子岩……先夫,说起来,虽然外人都说是门当户对,其实细细算来还是我家高攀了。婆婆似乎一直不太赞同这场婚事,只是,先夫却是个好人,虽然身体向来不好,却对我很好。可惜我的身子骨不争气,多年来一直……”
苏绿一挑眉,事实上,她怀疑有问题的并不是荣清佳,因为据别人的说法,那位柳子岩还有好几位妾室,也都没有怀孕。不过,这世道人们通常把生不了孩子的责任归于女方。
“先夫去世后,我原打算为他守一世寡,却未曾想到,爹娘还是不肯放过我。”荣清佳声线凄凉地笑了两声,“他们上门去寻个事头与婆婆大吵了一架,而后将我接回了家中,说……待风头一过,就将我再嫁。”
二更
听到此,元承的眉头微微皱起。
倒是耳房里的元启嘀咕了句:“这是亲爹妈吗?她不是捡回来的吧?”
哀婉的声音持续响起——
“我娘劝我,说这样都是为我好,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有着一张好脸,他们能靠此换取更多利益罢了。所以一次不够,还要两次。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还有三次、四次?”荣清佳的声音渐渐激烈了起来,“我虽然只是个女子,却至少还是懂得,不愿在这种事上听凭他们安排!”
苏绿微微惊讶,说实话,因为之前的各种事情,她对于这位元承的前未婚妻印象并不算很好,却没想到能听到这样一番话。而且……她眯了下眼,稍微感受了对方的精神波动。最终得出一个结论——实话的可能性在八成以上。
“我本打算一死了之,就在那时……听说了你的事情。来这里的事情,也是我请求的。”荣清佳再次苦笑,“他们听说后,居然大为赞成,并嘱咐我哪怕做不了正妻,也一定要在你的府中占据一席之地。说出这种可耻的话还不算,甚至派了青萝来。名为‘服侍’,实为‘监视’,这次一并带来的丫鬟,都只听她的吩咐而并非我这个小姐的。侯爷,我知道自己的请求实在有些过分,可是……除了你我再也想不到还有谁能相助。我并非是想赖在你的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