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黎子墨登基,却是另一番天地。黎子墨的性子,那是比任何一代帝君的脾气都要硬。终身只有一个皇后,这不让太多贪婪凤印的人,美梦全部都打了水漂。想那时候明诚皇高祖和他们缔结姻亲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说是他们皇室享受的荣华富贵,他们都能分到一羹。只要和和平平,他明诚皇高祖既享受齐人之美,他们能同时享受到皇室的皇权。
好在这些人都不是傻到彻头彻尾被明诚皇高祖骗了,都怕东陵帝君改朝换代之后会把他们赶走,因此在明诚皇高祖那会儿,嫁女儿同时与东陵皇室签订了诸多协定,瓜分皇权。
所以呢,明诚皇高祖那时候的七十年东陵和平全盛时代,后来被后人诸多评论,有的赞其心胸宽阔为百姓着想,有的批评其荒诞荒谬。在黎子墨和先帝看来,这其实是个不怎样的父亲爷爷。或许明诚皇高祖一心也想子孙后代好,给他们留下了充足的国库,可余留下来的政治问题,则是多少银子都无法解决的祸根。
大宛趁先帝驾崩那会儿发动对东陵的战争,就因为要求黎子墨按照明成皇后高祖当年娶大宛公主与大宛签订的合约,再娶大宛公主并赐给大宛封地,黎子墨一口拒绝了。
单方面撕裂先祖签下的合约,并且,以铁蹄狠狠地扫了不安分的大宛一巴。黎子墨在天下立下了东陵帝君的帝威,同时是,让那些过去既得利益者现在却因为他失去了利益的人恨之入骨。孙府便是这些人的其中之一。
想除掉孙家军,黎子墨是处心积虑许久了,然而,要除掉这支可怕的军队可是容易。
孙家军今拥有作战人员万余人,加上一些后勤人员和家属共计约三万人。这些人,一个个都能打仗,一个个都是一夫当关的精英。他黎子墨哪怕派了几十万部队去围剿这支部队,都可能无功而返。
何况,那个时候,明诚皇高祖,他爷爷,太慷慨了,只因为孙老爷子救驾有功,不仅赐了将军府,还答应了孙家最不道德的要求,将国内一块极好的封地,赐给了孙家军,让孙家军获得天时地利人和,养兵壮马,这不是分明给了孙府妄想造反的条件和念头。孙家军就此以这块封地为中心,暗地里在当地自封为藩王。
刚登基时,羽翼没丰满,他只能学习先帝,赐孙家人官位,安抚孙家人的心。但是,他和孙擎苍都很清楚,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他们是水和火永远不能融合。
到了如今,连黎子墨自己可能都没有想到,会是他的皇后带给了他破解迷局的最后一线希望。
所以孙擎苍在听到黎子墨如此爽快答应他要求时,这种从头寒到脚底的彻骨寒冷,是实实在在的。
对孙擎苍来说,可能这辈子都从未惧怕过这样一个人,况且她只是个女人,叫做宫皇后。
林慕容听了林夫人说了朝廷像是要变天的一些征兆,手扶起车帘,是在林璟琪护驾的那辆马车望了好几眼,沉思道:“既然是圣上重用的人,坐在马车里的人,必是皇亲国戚了,且对圣上而言的意义非同小可。”
耳听女儿这话说的有理,林夫人一块探望:“这马车里坐的会是谁?”
“女儿曾听说,那位颜尚书一直在宫中,仍旧深受圣上的宠爱,甚至有人说,有可能她会成为新的月室殿主子。”
林夫人听出她含义:“你父亲意思是要你去接近这位颜尚书?”
“如果我接近颜尚书,意味靠近圣上,那么之前,女儿费尽心思与胡太后好,与孙家二小姐保持关系,都会前功尽弃了。”
说来说去,是这林家也到了生死抉择的三岔路口,要押谁,要押哪边。
林夫人叹息:“当年,我们不是没想站在圣上这边,可你想想,宫皇后死的早,圣上除了宫家与张明先太傅几个老臣以外,几乎是单枪匹马。”
“可谁能想到,圣上这么多年,都牢牢地坐在皇位上呢。”林慕容的叹息声比起林夫人更为深沉。
“但是这位颜尚书即便坐在月室殿主子的位置上了,又能如何?反正,我是看不出来这女子有何本事,不是说是被贤王休过的女子吗?不知圣上怎么想的!”林夫人的感觉里黎子墨自始至终是个疯子,无论对待女子,或是对待朝廷政务,完全不像以前的明君明诚皇高祖或先帝,喜欢的是一意孤行。
强权的皇帝,令底下的人想投机倒把都无机可乘,这不积了多少怨气。仅黎子墨登基寥寥这么七八年时间里头,被革掉的官员,各种名头都有,上下统计不少于千人。
大概,底下的人,每个都在想,只要胡太后或是长公主府有法子让黎子墨再立后,凤印交出来,造反的机遇马上到。
只是在他们想着想着的时候,站在他们阵营里的人,已经不知不觉之中被黎子墨削掉了一半以上,都换成黎子墨的人了。到了现在,听说胡太后和孙府两大支柱都岌岌可危。林家再不想清楚未来的路子怎么走,只能等死了。
为此,林家母女俩去了灵源寺求签,回来时特意绕了远路,生怕被圣上发现。林慕容求到了一支中签,不好不坏,只能是让他们林家更愁了。
跟随小太子爷的小白鹭啪嗒啪嗒要飞出车帘,花夕颜不让它出去,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