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行进的马车里头换过了一套行装,此刻走在朝圣的百姓官员中,头戴的九凤后冠,数十条细小米珠,整齐划一,韵律地摆动。皇后国服里最高贵紫红凤裙,在夜色里,袍子上一条条鎏金百鸟,像是雀雀欲飞。
鹅蛋颜,两道秀眉犹如远山,一双杏眸,宛如流光。不是众人想象中的神仙或妖孽,却似乎更让人难以想象。
只见,天空中,突然一串串拍打翅膀的声音冲着京城和宫门而来。
人们仰头,见那一群群鸟儿,犹如千军万马,而且是什么鸟儿都有,从东陵京城上空以及皇宫上面掠过。
一刻,像是没有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又好像是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在万籁俱寂的片刻之后,东陵国京城,发出惊天动地的欢呼。
百姓潮水般的声音,犹如阵阵轰鸣,涌进皇宫里头。
两位老皇后,因某人高举至尊的凤印回来了,由此不可能再赖在月室殿。又是由于她们以前在宫里居住的行宫没有打扫好,只能是先移驾到了胡太后死去后空着的永寿宫了。
比起皇宫门口的热闹,安静的永寿宫,真像是个棺材一样,黑溜溜的,只有几盏灯笼挂着,随风一摇,阴森诡异。
陈氏像是被道风刮到身上,突觉一道寒。见自己身边服侍的宫女走进来,贴在她耳边耳语。陈氏眼中明显写着不信:“眼睛都瞎了吧?”
可是,宫门那头传来的百姓呼声,像是大海荡起的浪涛,涌进了永寿宫。
擂鼓轰鸣,百姓齐呼:皇后娘娘万岁!
连万岁都出来了,竟是与天子一样万岁!
陈氏拍下桌子:“成何体统!”
紧随,那宫女报信的事儿,密密麻麻的鸟群,像是军队过路一样,整齐地飞过永寿宫的屋顶,是将屋顶上休息的两只小麻雀,都惊到了。眼见像是有什么号召一样,两只小麻雀一齐展翅,不会儿,加入了头顶的鸟群仪仗队。
宛如奇迹的天上奇观,让陈氏张大眼,哑了声音。
自古今来,都说皇后为百鸟之首,凤的化身。但是,谁不知道,皇后其实就是个人,哪里真有可能百鸟朝凤这样的事儿。传说即是传说,当真出现的刹那,百姓高呼万岁,变成了理所当然。
“这,这些鸟儿,莫非是帝君变出来的?”陈氏从牙齿里挤出声音。
念慈面目沉静,似乎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黎子墨没有这个本事。放眼天下,这种能让百鸟朝凤的事,如果有人能做出来,早就有人做了。”
这话是没错的。只要能做的出来,哪个天子皇后会不愿意做,一旦做了,就和现在这样,百姓都是好愚弄的,收服多少人心都不在话下。
陈氏说:“太皇太后,你说,这都是由于凤印吗?”
关于凤印的传说,有许多,偏偏没有百鸟朝凤这一样。念慈也不好说了。但是,两位老皇后只要想到宫槿汐手里抓的凤印,无不面上黎黑,心疼到要死。她们当皇后那会儿,和胡太后一样享受尽荣华富贵,唯独,连凤印长什么样都没有见过。想方设法,美色用尽,帝王就是不给她们看。
这宫槿汐是什么运气?能将天子的心勾到只有她一人。
由于外头的声音太嘈杂了。宫女关紧了门窗。
“我瞧她手里那枚凤印,不大像。”念慈像是想了良久后,说。
“太皇太后见过凤印?”陈氏问。
“不,本人没见过。但是,她七魂六魄未稳,而且,若是真有凤印这东西的话,她也早该拿出来了。尤其在无名岛的时候。”
在无名岛,只要宫槿汐拿出凤印,可能不需要天子帮忙,都可以逃过一劫。
“可她手里拿的明明是真凤印。”陈氏说。
“是真凤印,但是,是不是东陵国的凤印呢?”
陈氏听她这话,有些大惊:“不是东陵国的凤印?她又不是其它国的皇后,能用吗?”
念慈将手中的茶盅重重放到了案上,道:“本人要去个地方,你守着这身体。”
陈氏见她突然倒下来,连忙和宫女一块伸手扶住,又对着黑暗里的空间喊:“你去哪儿,石大人?”
许久,都没有人答声。
宫门,花夕颜感觉到越走越艰难,这种高跟的凤靴,穿起来像踩高跷一样。对于许久已经忘了怎么穿这种鞋子走路的她,要维持住走完这百米路,是像跑完马拉松一样。不会儿,背后湿了层汗。
前面,一只手在等着她。让她刹那像是穿过了时空,感觉像是走在现代婚礼现场。
墨眸望着她向自己走来,看到了她脸上一丝怔忪和神游,云眉之间,微微蹙了蹙。她这是看到哪儿去了。
不管如何,她穿这身衣服真是美,让他想起*年前新婚的时候了。两旁百姓和官员的声音,
对他来说,像是过眼烟云。因为不管底下的人反对不反对,他,只有她一个妻子。
他,是太需要她了。
她的手伸出来,在握住他的刹那,他感到了冰凉。
冷成这样?是因为太紧张了吗?
难得她有怕的时候。
一声压抑的笑声,从他喉咙里头微微发出。她近在身旁,听得真切,望了他眼,似有些无奈:“扶着点,若是摔了,成笑话了。”
她是烦恼的很,以至于忘记了,该对他自称臣妾。
只是,那眼神,对着他,还是那么的理智。
他和她,究竟算得是什么。盟友,合作伙伴,作为天子和皇后,这样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