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拉府。
今儿个骥远没去进学,同妹妹珞琳陪着额娘和玛嬷聊天打发时间。
好歹将他他拉老夫人思儿的心思打发散了点儿。
管家突然奔进来,磕了头喊道:“将军到京城了!”
雁姬闻言,手中的杯子差点碎到了地上,她赶忙收拢精神,招呼着儿子:“骥远,你和管家架了车去等候你阿玛。”
她复又叫着女儿:“珞琳,你快去叫人烧水,准备浴汤。”
两个孩子应了声,和他他拉老夫人说了声,便走了。
他他拉老夫人也是一脸的喜不自禁,手脚无措了。她站起身来,想了想,又坐下,只对雁姬道:“我儿回来了!”
雁姬晓得她心头的激动,忍不住喜悦地应道:“是呢,将军要回来了!”
他他拉老夫人双手合十,忍不住念了声佛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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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按规矩,未经获召的端亲王府遗孤却是应该先住在驿馆的。
好歹,努达海还没有被他的‘情不自禁’烧晕了脑子。便护送着新月一行去了驿馆,只是他心中多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那路程便被无限拖长了。
两个人平时都自我惯了,竟当街走马,在马背上亲亲我我,惹得一路上,行人顾盼指点,议论纷纷。
弘昼坐在龙源楼上,便嗤笑了一声。继而摇头叹气,低了头,也不管下头人的喧哗。心头有些阴暗的想道:‘这果然是四哥找的好将军,竟完全摸不懂四哥的意图,不仅带了两个麻烦回来。还当街如此作态,真是给四哥丢尽了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摇了摇杯中美酒。语气中带着些感概:“真是给皇家丢尽了脸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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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内。
因着已经将粘杆处大部分人派到了山东等地,乾隆竟是此时才得到京城内的消息。
他手边放着飞鸽传书收到的山东灾情,另一旁,却是刚刚儿才得到的消息。
吴书来站在下头,偷偷看着乾隆脸上诡异的笑容。忍不住暗暗擦了把冷汗。
“端亲王真会教女,偏偏教出个如此……特立独行,与我皇家截然不同的格格来。”乾隆突然道,“真是,可笑极了。”
‘我的爷啊!您这般咬牙切齿地说,不就是担心端亲王那个不着调的女儿败坏了皇家格格的名声么?爷,您真是越来越护短了。’吴书来默默地想着,顺带着假惺惺的为那那从未见过面的端亲王家的格格,流了一滴鳄鱼的眼泪……
乾隆忽然如同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吴书来:“着人秘密地和太后及皇后透个气,先将那新月格格的惊人之举,透露个一二出来。”
吴书来心头一凛,满口应下,复又道:“那娴妃娘娘那里……”
“朕怕她被吓着,”乾隆揉了揉头,道,“罢了,还是透个气吧,万一见着了,只怕会更惊吓。”
这通篇话下来,竟是没有提那皇贵妃分毫。
吴书来心头更加通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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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驿馆。
新月仿佛明白什么似的,死死抱住努达海的腰,横竖不肯下马。
努达海无奈,只得劝了又劝。
好说歹说,新月终于下了马。
她两只眼睛红肿的像桃子,一滴晶莹的泪挂在睫毛上欲坠未坠。一身白衣,看着好不可怜。
克善和云娃早已下了马车。就连莽古泰也下了马。
驿馆门外跪着一大堆奴才。
新月突然撒腿奔向努达海,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她抱着努达海,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喊道:“我要跟你回去,我不要住在这里!我爱你啊!”
努达海心疼地不能自己,终于回抱住了她:“格格,我已经有妻子了。”
新月抬起头,尖刻地叫道:“我愿意做你的妾室!”
努达海被她的深情彻底打动。
他失了态,胡乱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心疼不已:“月牙儿,你是我的月牙儿……”
在场的众人皆是第一回看到这样的场面。知道点儿内情的都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生怕皇家为了脸面,处理了他们;不知道的,连唾沫都忘了吐,只拿眼睛死死地瞅准了这对在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奸夫淫妇。
骥远和管家驾着马车来接努达海,远远地望着一堆子人围着,站着。骥远便下了马,挤进人群中,正巧便见着了那一身热孝的女子冲进自家阿玛怀中的那一幕。
他吓得差点晕倒,虽则才15岁,却也多少知了点儿事儿。
再一听自个儿阿玛和那女子的对话。他惨白了脸,转身便往回走。管家不明所以见着小主子回来,便搀住了小主子。
只听小主子叠声催道:“快回府。”
便不敢多问,架了车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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骥远不同来时那般兴奋。
竟连马都骑不住。坐在马车里心头一阵乱过一阵。
翻来覆去竟全是:‘大祸临头’四个字。
到了家,就直直冲去找雁姬。
见了雁姬纳头便跪下。也不管这屋里还有奴才,便张口叫了声“额娘”。眼泪乱滚下来,抱住雁姬的腿便喊了声“要大祸临头了”。雁姬唬了一跳,忙问跟随在后的管家。
管家哪里知道骥远看到了什么?
骥远这厢也不待雁姬细问,一五一十竟将看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雁姬听完,竟往后栽去,幸得丫鬟机灵,扶住了。
她叠声地喊着:“快去阻止你阿玛!”
骥远如梦初醒:他终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