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突来的情绪也并不是全无缘由的,而林子清现在的情绪大多都是建立在一种他足够自信的事实之上的。
——等。
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只有等到永安侯一反,他之前的猜想得到了落实,他才有机会出去,而在此之前,不论他向小皇帝如何频繁的进谏,兹事体大,唯一的结果就是对方会全然不作理会,不说不错,少说少错,他现在只需要等着,静观之后事态的种种发展就足够了。
想罢,林子清便是稍稍勾起自己一边的唇角,几近一闪而过的几分温和而从容的笑意。
片刻后,那男人愣了愣,又挠了挠头,说道,“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林子清抿唇。
那男子又道,“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林子清直直的看了那人几眼,眉角打了结后又再缓缓的松开,林子清忽而伸手指了指那人的眼睛,指尖再微微的上移,那男子的身形似乎是想要下意识的往后仰去,但随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僵硬着自己的身体硬是顿上了一顿,林子清伸出的右手食指的指尖距着那人的额头不过一指之距,随即言道,“眼睛。”
那男子眼神微闪了片刻。
林子清道,“一个人的脸皮,身形胖瘦高矮再怎么变化,却只有一点是不能改变的,那便是两眼之间的距离。”
听罢此言,男人的神色便是已经变了。男人伸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抹,原本脸上市侩狡诈的笑容便已经变得……变得极为的慵懒和从容来。男人笑道,“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官场中人,却还是个易容里面的行家。”顿上片刻,又道,“你认识我?”
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即使他是个会易容的大家,也不会一时之间立刻瞧出这个易容之人,更不会去注意他双眼之间的距离,除非……他早就已经认识过这个人,并且,是一个极为熟悉的熟人,一个老朋友。
男人伸手将触在他额前不过一指之距的手指之间挡了下来,触手是一片暖玉一般的温润。
林子清缓缓道,“书中所见,略有耳闻。方才……不过随口一说罢了。”
林子清自然不认识他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懂易容,林子清所知道的,……不过是有这么一种法子罢了。书看得多了,能记下的东西自然也多,说来,这不过是一种简单的试探,而他却只是恰好赌对了。
男人笑道,“我不过是想同你交上一个朋友。”
林子清沉吟片刻,随后便迟疑道,“牢友?”
那男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道,“也可以是交情更深一些的好友。”
林子清道,“你近来一定没什么其他的闲事可干了。”
那男人便笑道,“我最爱的闲事便是我喜欢交各种各样的朋友。”
……
澹台宇来到天牢探望被他打入天牢的臣子的时候,林子清正在用膳,是极为普通的白面馒头,那葱白的十指掰了一小块放进自己的嘴里,再慢慢地咀嚼,姿态看着十分的优雅,一旁服侍在皇帝身后的小太监心道,早些日子便已听闻刑部的参知政事林参政是个如何如何俊秀绝伦的人物,如今看来,亲眼所见,确实即使是落难在了这天牢之中,也当真是个世出无二的青年才俊。
皇帝来到这天牢之中的时候,身后跪拜了一批牢中的狱卒,万人朝拜,“吾皇万岁”。澹台宇临走的时候拂袖而去,脸色阴郁,身后一就是一片万人朝拜之景,战战兢兢了一批天牢里的狱卒。
澹台宇最后不忘让随身的公公向狱卒吩咐了几声,大意是,林参政虽然现在不再是朝臣,但到底还是圣上的臣子,圣上顾念旧情,不忍苛责了他,你们天牢里的人最近几日便都给我好生看待着。
澹台宇终究心中怒道,
——冥顽不灵。
澹台宇最后也没有从林子清的口中探到凤昭的去处。
周后已经与他言道,“若是此人再过冥顽不灵,欺君罔上,妖言惑众,秋后论处,此人……当处极刑。”
也罢。
澹台宇心道,若是日后真到了无可转圜的余地,便寻个替死之人待他林子清做个秋后问斩的刀下亡魂,做个幕后的谋臣也总比日后一朝命丧要好上许多。
林子清不能死,他若死了,于他,于这天下,都无裨益。
只有活着的林子清于他才有极大的价值。
所以,
——林子清他不能死。
……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原来的设想是,刷完朝政副本,刷完战场副本……然后刷京官外调副本,然后香帅出场……
最后,蠢作又不得不妥协了。
出场太惨淡的结果就是,
香帅:为什么总有人撮攒这着要挖我的墙角……
答曰:大略是因为你平常挖太多别人的墙角了,现世报。
——哔!恭喜玩家对副本boss人物造成【会心一击】永久性伤害,玩家武力值+1,智力+1,爆出物品,【香帅的酱油瓶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