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惠芬几乎没怎么迟疑,金丝边眼镜下的双眸里闪现着平时难见的睿智:“那要看你是怎么想的了?到底要防什么?好比堂姐你,自己有工资劳保,有房子,不用儿女贴补,日子就能过的很好,反倒是他们还得让你帮着洗衣做饭,带孩子啥的。话再说回来了,即便哪天老的走不动了,还有国家养着呢,我听说现在的敬老院环境都不错,福利待遇也很好。所以你看,要是单为这个,根本不用靠他们。要是为了别的.......”
她话音一转,略微停顿了下,继续说道:“那就不好说了,这东西不仅看个人福份,还要看你是怎么想的,你别看有些人表面上子女孝顺,儿孙满堂,背地里也有许多不如意,只是不为人知而已。嗯,照我看,还得要想的开,把自个身体照顾好了,就是为儿女们着想了,别的尽点心也就行了,至于儿女们如何,那只能听天由命了,他们也都是有子女的人了,应该能体谅到做父母的苦心,要是做的实在过了,我们也不用靠他们,大不了自己一个人过。”
她这番话说完,李老太沉吟了一会,点点头说道:“还是你们这些做老师的懂得道理多,讲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其实啊,我心里也明白这些,可就是绕不过这个弯去。”
“姐,到底出啥事了?是不是文刚他们做了啥惹你不高兴了?”
李老太也没瞒她,把发生的事情里里外外的说了一遍。
“姐,你还真打美娜了?”彭惠芬听了直咂舌,堂姐办的事可真是......儿子中暑晕倒了,再怎么着也不用拿不知情的媳妇撒气吧!
李老太大概也觉得这事自己做的有点过,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那你想过这事怎么收场么?”
“就这么着呗!难道还要让我和那个王美娜赔不是?这事我可做来,也没听谁说哪家婆婆和媳妇说软话的。”
“那文刚那边......?”
李老太提起自家儿子一肚子的委屈:“我就是气他今天这么对我,细想想,也是自己活该,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厂里发年货的事他就.......我当初还以为自己想明白了,怎么这会又为他的事着急上火的!哼!这个白眼狼,他是一颗心全偏着他那宝贝媳妇了,枉费我打小最疼他,什么好的都先紧着他...........”
李老太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放了狠话,要是再没完没了的闹腾,就把儿子撵出去。
彭惠芬摇了摇头,把儿子撵出去这话纯粹是气话,不说堂姐舍得不舍得,单看文刚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自己又没房产,这事就没可能。
她想了想,还得劝着堂姐看开些。说来也奇怪,堂姐平时看着大大咧咧,怎么在文刚身上这么较真呢?儿子要去接媳妇就让他去呗,哪里值得这样大动肝火。
下班回家后彭惠芬带着这个疑问问了自家老伴。
李启森沉吟了一番,答道:“你和堂姐她虽然同为人母,可你俩情况不同,堂姐她离异多年,独自一人含辛茹苦的把孩子养育成人,其中大半数的心思又都花在了这个儿子身上,把他看的比天还重。在她心目中文刚自然是千好万好的,就是有什么,也是别人挑唆的。所以但凡她和文刚之间有什么不愉快的事,都推在美娜头上,日子久了,这份怨恨也就深了。这次美娜回娘家她乐得不见这个媳妇,哪还愿意儿子亲自去接她回来。”
事实上,李老太何止这点心思,她其实就是见不得文刚对美娜的好能越过她去,这种心理在很多独自带大孩子的母亲身上很常见,简单的说就是有点恋子情结。
“我看你去居委会做调解员应该也是一把好手!”彭惠芬听完笑着调侃道。
李启森苦笑着摇摇头,哪里是他厉害,还不是堂姐在他跟前抱怨的太多,那些话只要是个人稍微一想都能明白啥意思。
彭惠芬见老伴摇头苦笑,还以为他在发愁堂姐的事:“你在这发愁也没用,她们母子之间的事,我们也掺合不上。我看啊,堂姐就是看不开,儿子不稀罕她,还有闺女啊,那个文玉我看着就不错,要不孙子外孙女什么的也行啊。”
“上次住院倒是说过以后只看顾好小明他们的话,不过这次文刚病了,她也不能不管,谁能想到会扯出这么多事来。
彭惠芬撇撇嘴,也没说不让她管,只是这管也得有点分寸吧,怎么能动手打儿媳妇呢?难道是........因为最近没机会打贝贝,手太痒的缘故?
彭惠芬被自己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想法逗得直乐,坐在沙发上咯咯的笑个不停。
“啥事笑的这么开心?”
“呵呵!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下午那会送堂姐回家时见着贝贝那模样觉得怪逗的。”彭惠芬随便想了件事来搪塞老伴,可不敢让他知道自己拿他堂姐逗乐子,要是知道了,一准要发飙。
李启森一听是贝贝的事,立即来了兴趣:“啥模样,怪逗的?”
“我回去那会她正在灶间烧吃的,头上带了个这么大的小熊头。”彭惠芬边说边拿手比划了一下,看老伴没明白怎么回事,又继续说道;“就是厨师烧菜时戴的那种帽子,这丫头不知道怎么想的,让二宝的女朋友给做了顶,好玩的不得了。”
“贝贝在家也烧菜呢?这没大人在一边看着,可得要仔细了。”李启森关注的东西显然和媳妇的不一样。
“放心吧,这丫头精着呢,不会出啥事,你别说她的手艺可真是越来越好,我